黄沙漫天,鲜血飞洒。
各大宗门的修士们在江作尘和应律的带领下,杀了个酣畅淋漓。
他们清理了涌入人界的魔修,将其逼退回了魔界,也救下了被囚禁的弟子们。
江作尘杀红了眼,手中的断尘剑被染成了血红之色,被他握在手中,斩断了一名又一名魔修的头颅。
他眼神冰冷,剑法利索决绝,落入魔修眼中,他竟比阎王更加可怖。
他孤军入敌,以一敌百,单凭一人竟是杀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来。
哭声,尖叫,疲惫。
千百种痛苦折磨着人们,真火秘境也沦为了炼狱。
实际上,不仅仅是秘境,周围的村庄和城镇也都受到牵连,一时之间,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这片土地之上。
牧雪看着这一切,已然无力去观察战争的情况。
他此刻感觉自己好似飘浮在空中。他的身体在方才的爆炸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可如今,那阵疼痛已然悄然消逝,只剩下阵阵无力。
他还感觉到一阵阵剧烈的情感在自己脑海中爆发,他被悲伤和痛苦填满,喘不过气来。那些复杂的情绪竟是渐渐与他的灵魂融在了一起,他一时之间分不清,这些情绪到底是属于牧青黎,还是属于自己?
在牢里的时候,他尚能将自己和牧青黎分开,即便感同身受,他也并没有体会到过于强烈的疼痛。
可方才,当他看到江作尘赶来,将他拥入怀中之时,心底所炸开的情绪,浓烈得仿佛将他浸泡在深海之中,挤压着他的内脏、灌进他的口鼻,让他呼吸困难、痛苦不堪。
那阵痛苦之后,他便始终漂浮在半空中,以旁观者的视线注视着江作尘的一举一动。
“刚刚那是谁的情感……是我的……还是牧青黎的……”牧雪喃喃着,大脑嗡然,让他再难思考得更多。
他亦听到了江作尘的话语,生锈了的大脑思考了许久,才渐渐回过味儿来,明白了江作尘话中的意思。
“师尊……要复活牧青黎……?”
一个他从来没有想过的,或者说即便有所察觉也不敢去确认的念头,渐渐浮上心头。
“我……究竟是谁?”
牧雪陷入深深的疑惑,可战火仍在继续。
江作尘甚至杀进了魔界,任凭哪个魔修瞧见了他,都要退避三舍。就连修士同门见了,也会心生恐惧。
最终,江作尘被应律拦在了魔界入口处。
“师弟,够了。”应律站在江作尘身前,眉头紧蹙,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忍。
此时的江作尘已然身着红衣,深红色的印记已无法辨认是源自牧青黎还是魔修。他杀红了眼,却眼中无神,仿佛只有杀光了所有的魔修才肯罢休,只是到那时,他是否还能作为一位“人”站在此处,便不得而知。
“人界已胜,穷寇莫追。”应律拍了拍他的肩头,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此刻应该想的,是如何封印魔界通往人界的入口。那位……他似乎是叫牧青黎?虽然他的自爆引起了秘境动荡,让真火秘境的入口无法再自动关闭。但他当时刻意偏离了法阵,阻止了真火秘境的崩溃。但我们仍要想方设法封印入口……”
应律说了半晌,却不见江作尘有反应。他抬头看他,竟见江作尘垂下头,盯着装有牧青黎尸身的灵器,沉默不言。
应律又叹了口气,收回手,转过身去,垂眸轻声道:“他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副模样。”
江作尘攥紧了那盒子一样的灵器,过了许久,才将其收回储物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