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钻出颗头来,看着大黑那张长脸顿时炸毛了:“死狗,重死了,快起开!”
大黑伸着舌头直哈气,对他的命令充耳不闻。
无名又吹了一声口哨,大黑“汪”地一声从炕上跳了起来,樊伉正庆幸,冷不防大黑嘴一张,叼着他身上的被子跟疯了似的在炕上来回跑。
樊伉:“……”
这也是让他颇为怨念的一件事。
明明大黑是他救的,也跟他最亲,可自从无名来了之后,大黑就叛变了,转投无名的怀抱,把他这个主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都说忠犬忠犬,全是假的!
“反正都睡不着了,快起来!”无名取过炕头上被烘得暖乎乎的衣裳,扔到樊伉面前。
“我就不!”樊伉索性扑在被子上,被大黑拖着走,一脸的无赖相。
阿琅从外边进来,看到这一幕,脸都黑了:“无名公子,我家郎君人小体弱,你别这么严苛!”
“就是就是!”樊伉点头如捣蒜。
“就是因为体弱,才要炼体。”无名不为所动,捋袖子欲要将樊伉从炕上挖起来。
阿琅看得好生不舍,连忙道:“无名公子,闳翁来了,正在外头等着郎君召见。”
樊伉顿时一骨碌从炕上爬了起来:“闳翁来了,他肯定是有事找我,无名兄,今天你就自己去练功吧,我就不奉陪了。阿琅,快叫闳翁进来。”
这老头儿来得真是太是时候了!
樊伉决定无论闳翁有没有研究出畜力石磨,最后都奖励他一袋粮食。
第10章 第一笔生意(捉虫)
“呀,原来是闳翁来了,这么冷的天,快进来屋里坐。”樊伉一把将蠢狗掀到一边,目光灼灼地看着闳翁,态度十分热情。
对他的热情感到有点受宠若惊,闳翁跟在阿琅身后进了屋子。
屋子里烧着炕,中间还有一个炉子,跟屋外大雪纷飞的样子仿佛两个世界。
闳翁一进来就感受到屋子里的暖意,顿时忍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阿琅连忙上前将人隔开,皱眉道:“不知道面前的是郎君么?身体有疾也敢往郎君跟前凑!”
“无妨。”樊伉挥了挥手,顺着阿琅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这个天气宏翁居然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麻衣,头上肩上还有未化的雪花。
再往下一瞧,他脚上穿的还是草鞋,冻得脚趾头都化脓了,樊伉光是看着就觉得冷。
即便是这样,闳翁那张满是沧桑的脸上却依然神采奕奕,亮得精人。
“郎君口中所说的那个畜力石磨,老奴和几名匠奴已经琢磨出了些许头绪,不知道郎君——”
那必然有兴趣啊!
不等闳翁说完,樊伉立刻兴冲冲地道:“真的?我去看看。”
无名脸一下子就黑了。
早上让他起来练功想尽办法拖拉不起,现下闳翁过来让他去看畜力磨倒是跑得飞快。
樊伉穿上皮裘,身上又披裹了一床小被子,在阖府上下怪异的目光里哆嗦着跑到匠奴们居住的地方。
相比起樊家主仆们住的主楼,匠奴们住的地方更加破旧。
土砖垒的半边房,墙上到处都是蜜蜂钻的孔,有的甚至已经都对穿了。
院子里收拾得最干净的地方,立着一个斩新的石磨,石磨的一侧有一个木质转轴的东西,架着一个横架,套在一头叫驴身上,石磨上方设了一个木质的圆顶,圆顶的边缘吊着一根竹木,正好跟拉磨的木柄连在一连,竹木上方吊着一根萝卜,叫驴想吃萝卜就会一直顺着圆顶设好的轨道往前,只要一动磨就转。
没想到他就随口那么一说,居然真的被闳翁几个做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