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别的勋贵人家,樊府的人口其实还算是很简单的,这得宜于樊府的主人无论是主君还是主母亦或是小郎君,都不太喜欢铺张浪费,相比之下在樊府的日子还是很好过的。
不过即使是这样,依然免不了勾心斗角那一套。
闳翁父子俩因为得了小郎君的青眼,在府里很有脸面,也惹得不少人眼红,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就盼着把他拉下来,然后取而代之。
可想而知闳翁的压力也是满大的。
闳翁的心态摆得特别正,主君和主母是不会关心他们这些匠奴的生死,紧紧地跟随着小郎君的步伐,尽心尽力为小郎君做事才有出头之日。
“会酿发酵酒就好办了。”樊伉看着那几个匠人,道,“你们酿发酵酒都是用什么酿的?粮食吗?”
几个匠奴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匠奴上前,用充满疑惑的表情道:“难道还可以不用粮食就能酿出酒来么?”
樊伉:“……”
那肯定了。
能酿酒的东西多了去了,葡萄啦蜂蜜啦甘蔗啦土豆红薯啦都能拿来酿酒的。
可惜这个时候即没有一个叫张骞的出使西域,也没有一个叫李广利的远征大宛,大汉朝连什么叫葡萄都不知道;甘蔗更是远在瘴气横生的南越国,或许长沙国也有,樊伉也不太确定;土豆什么的此刻更是远在大洋的彼岸跟美洲土著玩大眼瞪小眼,红薯他倒是有,不过那数量不说也罢。
蜂蜜就更不用说了,即便放在几千年以后的现代也是造价最昂贵的贵族酒。
人们为了吃上一口天然纯蜂蜜,往往要开上十几个小时的车去乡下养蜂场从蜂农手中都不见得能买到,实在是因为大天|朝的造假能力实在太高端了。
更别说现在了,假的都没有。
想了一圈,然后樊伉很悲摧地发现,他身边除了粮食什么都没有——其实粮食也不太够。
大军开拔的时候,城中的粮商已经被割了一茬,现在估计只剩下些陈粮。
当然那些世代门阀手里肯定还扣着不少,不过这些连刘邦都轻易不太敢得罪的豪强,樊伉就更不想招惹了。
酿酒不必用新粮,樊伉用卖马蹬马鞍的钱购买了一批陈粮,拖回来后酒坊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开始酿造发酵酒。
这种自酿酒其实并不复杂,将谷物泡好之后上锅蒸,蒸熟了加酒曲用大盆装好,盖上布巾或者草蒲团,等待谷物发酵好,再添加适量的水再次发酵就成了。
这种二次发酵过后的汁液,就是米酒。
大汉朝是有现成的酒曲的,这给樊伉带来了极大的方便,要不然他还得想法子弄酒曲。
酿造酒从浸泡原材料到榨出酒液,至少需要一周以上的时间,现下气温低,发酵慢,时间就更长了。
那几个匠奴都是酿造发酵酒的老手,不用樊伉吩咐,各自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
樊伉又巡视了一番作坊园,顺便考察了一下作坊园里工人们的住宿和伙食环境,发现就目前看来还不错。
因为是住的集体宿舍,房间大小布置什么的基本都差不多,没什么好挑的,这方面产生分歧的很少,看着似乎一切都井井有条,但细察之下,樊伉就发现很多不对的地方。
比如说他当初计划好的是一间屋子住四个人,可有的屋子明显只摆放了一个人的生活用品,而有的房间却塞了七八个人的东西。
他在很多单身男宿舍的屋子里发现了不少女人的物品。
别说是夫妻什么的,分配宿舍的时候樊伉就交待下去,宿舍区单独划了一个区域,专门供给那些已婚有孩子的住,其他的单身男女是分开的。
他进到一个宿舍区的时候,甚至还听到隔壁传来男女进行某种不和谐运动时发出的声音。
一个中年壮汉连忙去到隔壁喝散了,然后就见两个衣衫不整的女人遮着脸从里头飞快地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