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主人,樊伉在作坊园里当然有自己的住处,宿舍区里建得最好也最舒适的那一间屋子就是他的。
无名对小郎君的安危非常看重,在临武侯府的时候为了保护樊伉都是与他同寝同食,现下在鱼龙混杂的作坊园,更是不敢离开樊伉半步,时刻不让樊伉离开他的视线,就连练功也要带上樊伉。
好在樊伉如今对于练武已不像以前那么抗拒,陪着无名练了一个时辰的武,便去洗漱歇息。
屋子里燃着油灯,豆大的灯火欢快地跳跃着,映出一圈昏黄的光晕。
无名伸出一只胳膊枕在脑后,似乎还有点儿不想睡。
樊伉有点认床,也不太睡着得,见无名兄也无睡意,于是索性拉着他聊天。
“无名名,你觉得我在这里办个学校怎么样?”
“什么学校?”无名懒洋洋地问。
“就是教人学问技术的学院。”樊伉道,“现在作坊园里人越来越多,而且有很多干不了活的孩童,又无人看管,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他们聚在一起,着人教他们一点本事,将来年纪大些,不管是留在作坊园还是离开,总能有一技之长谋个生路。”
“成。郎君想做什么就做吧。”无名对这样的事没什么兴趣,但郎君既然喜欢就随便他吧。
樊伉其实很早以前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一直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考虑这个,这次回到长安,樊伉想建学校育人的念头更加强烈。
现在科举还未发明,而且以这个年代贫劳的社会现状,实行科举也不现实,能认字的人都没几个,有学问的就更少了。
人才全靠自荐或是举荐,社会还未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人才选拔制度,这样挑选出来的治理国家的人员素质自然参差不齐。
虽然不妨有诸如张良萧何之类的良才,然而庸才也颇为不少,没见樊伉极为鄙视的刘敬居然也能靠着巧言令色获得关内侯的爵位,在这他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
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他都希望将来大汉的朝堂之上能多几个像张良萧何这样的良才,少几个像刘敬这样的庸才。
就算培养不出治国良才,能多教他们一点谋生的本事也不错。
樊伉对这事想得还挺深远的。
“我琢磨了一下,学院可以多开几个专来,比如专门教人务农的、匠工技艺的、做学问的、甚至排兵布阵都可以。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不擅长的事,我们可以因材施教。比如有些人天生就对如何治理国家很有见解,我们可以培养他们做学问,学习治国之道;有些人也许对于治国不太在行,却对排兵布阵无师自通,我们也可以请那些有经验的大将军来教他们带兵打仗的道理。”
“不管和亲之策成与不成,在大汉没有足够的能力一举击溃匈奴之前,大汉与匈奴的冲突就无法避免。有战争就会有人受伤有人死亡。而军中缺医少药,不仅军医不够,专门护理伤员的医护人员更是少之又少,我们也可以培养一批这样的人,将来说不定也能派上大用场。”
无名不知想到了什么,道:“今日我见着几个孩童根骨不错,到时候挑几个出来,我训练他们几年,郎君身边也能多几个人护卫。”
“哦。”樊伉点头,“这个无名兄你挑吧,我不太明白的。”
“嗯。”
屋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无名伸出手罩在樊伉脸上:“天晚了,郎君该睡了。”
樊伉还不太想睡,但奇怪的是无名兄这么一说,他闭上眼睛不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