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织毛衣(2 / 2)

孟圆菱十分正经地绷着脸,“我来看姑姑,顺便来看华哥儿你,正巧云成要来请教学问,就一起来了。”

秋华年点了点头问云成,“你知不知道你菱表哥也开始读书了,趁现在他刚开始学,可要好好看乐子。”

云成有些诧异的看孟圆菱,不知为何不敢多看。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两个人的眼神都往外瞥。

“我刚见到菱表哥,还没来得及说这个。”

“那你现在知道了,正好你这些日子都在家,他有不会的也能问你。”

孟圆菱站在云成背后着急地冲秋华年摆手,秋华年假装没看见。

云成则严肃点头,“菱表哥读书是好事,我会知无不言。”

秋华年笑了笑,“那你们表兄弟好好学吧,如果菱哥儿没跟你学会什么,我可要连着你一起笑。”

孟圆菱看上去紧张不愿意,其实当晚就决定在杜家村住几天了,秋华年调侃他,他也不反驳,每天白天帮云成干活,中午和晚上则拿着书请教。

或许是爱情的力量在作祟,短短几天他还真认识了几个字,会背一些简单的诗了。

秋华年看他们两个相处的自然又亲密,周围的人也都没察觉出端倪反对,便决定先让他们这么正常发展着,回头再看情况。

地里的棉花全部收回来后,秋华年叫上另外两家人,把留下的棉花一次性弹好。

弹棉花的场所早就准备好了,秋华年做了三副棉弓保证效率。

古人发明的一整副棉弓由棉弓、背弓和弹花槌组成。

弹棉花的时候,先将背弓用布带竖着扎在腰上,背弓高高竖起超过头顶,垂下的绳子拴住将近两米长的棉弓,让沉重的棉弓能一直省力的保持在一个高度。

弹棉花的人一

手抓着棉弓外侧,在平铺的棉花上缓缓移动,一手用弹花槌不停地有节奏地击打棉弓的弓弦,紧实成块的棉花在弓弦上下飞舞,渐渐变得蓬松。

因为是在室内弹棉花,秋华年没有做背弓,而是将棉弓直接挂在房梁上,这样更节省体力。

弹棉花很费力气,但操作起来并不复杂,秋华年大概示范了一下后大家都学会了。

几家人齐聚在后罩房,先把棉花分批平铺在大木板上,用棒槌敲击松散,再给棉弓的弓弦打上蜂蜡,轮流上阵用那三副棉弓弹棉花。

人多力量大,花了一两天时间,加起来有上百斤的棉花便全部弹好了。

棉花弹好后,体积更加膨胀。秋华年家留的一百斤棉花塞满了大半个罩房,幸好家里现在房子多,不然都没地方放。

之前秋华年忙活关于棉花的事时,村里的人顶多好奇一下,但不会多管。

自从棉花丰收赚了大钱,村里人都对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秋华年弹棉花的时候,好几家人自告奋勇要来帮忙,隔三差五就有人来探秋华年的口风,想明年也跟他学种棉花。

明年秋华年就不在杜家村了,他把事全部推给了族长,由族长来安排,他今年已经尽心尽力教会族长家和胡秋燕家怎么种棉花了,明年可以由他们教别人。

不过有些事情也得提前提醒一声。

“之前漳县的棉花贵,是因为漳县不产棉,那些商人从南边把棉花远道运来肯定要大赚一笔,如果以后漳县种棉花的人多了,棉花的价势必会下降。”

“除此之外,十里八乡用得起棉花的人毕竟是少数,你们种出来,能不能全部好价卖得掉又是一说。”

“还有今年我家是怎么种棉花的,大家同在一个村里也都看得见。”

“种棉花需要上等水地,种子昂贵,还要时不时补肥以及喷洒农药,每隔几日就要控旺,需要的银子和劳力可不少,大家要不要种、种几亩地,心里该有个成算。”

秋华年这一大通道理讲下来,许多原本眼热的人都冷静了,就算有那些还想不清楚的,族长也会制止他们。

秋华年把话说到位,万一以后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也怨不到他。

把这些事情说清楚、推出去后,秋华年终于有时间研究毛线和毛衣了。

云霆的新夫郎夏星早就等着了,秋华年腾出空来,他就把自己的那台嫁妆纺机在云霆的帮助下搬到秋华年家。

夏星是一个胆子很小的哥儿,当初他和云霆还没结亲,被第一次上门的云霆吓哭过,到现在还时常被人拿来调侃。

夏星和秋华年曾经都是上梁村的人,不过两人之前从未有交集,所以也没什么旧好叙的。

夏星在真正认识秋华年前,因为上梁村的风言风语,有些怕这个据说极有本事的哥儿。后来真正相处下来,夏星发现秋华年不仅做事利落,而且非常善解人意,渐渐的忘掉了害怕,一心的既佩服又崇拜秋华年。

也不知怎么的,从孟圆菱到夏星,

秋华年总是很招同龄小哥儿的喜欢。

秋华年不知道毛线该怎么做,索性先让夏星做些麻线给自己看。

麻线原材料便宜,山上大把大把都是,但做起来十分费工夫,要从麻里面把丝一根根抽出来,再用仿机纺成线。

秋华年在旁边看着夏星用小木刀划开麻杆,凑近眼睛将比头发丝还细的麻丝一条一条挑出来固定在纺机上。

有了一小股后再摇动旁边的转手,一只手转一只手搓,慢慢的纺出了一根麻线。

看完之后秋华年就意识到这个活和女红刺绣一样,不适合自己干。

好在夏星打小就擅长这个,秋华年可以做一个快乐的甲方。

秋华年搬过来一篮子弹好的棉花,又搬过来一篮子脱脂处理过的羊毛。

给羊毛脱脂用的药粉是和会硝制皮子的猎户买的,秋华年之前和猎户买了好几张皮子,是大客户,买些药粉自然不在话下。

“羊毛和棉花都比麻丝短的多,你试试试能不能先把它们混合起来搓成细线,之后再把几根细线合起来,搓成软一些的粗线。”

秋华年说的这种做法和普通的棉线也不一样,夏星听都没听过,他犹豫着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洁白柔软的新棉花,在秋华年鼓励和期待的目光中红着脸点头,“我、我尽力试试。”

“别着急,慢慢来,星哥儿手这么巧,多试几次肯定能行。”秋华年让他放松些,“也别怕浪费材料,想试新东西都是必须的。”

“你好好干,我像之前给云霆一样也给你开工钱。”

夏星得到了秋华年的鼓励,干劲十足地开始纺毛线。

他花了几天功夫学会了怎么把较短的羊毛和棉花搓成细线,但要么是细线含毛量太高过硬了,要么是搓的太松,稍微一拧就散开了,离秋华年理想中能织毛衣的线还差不少距离。

在用完了大半实验材料,搓出十几根配比和手法略有不同的毛线后,夏星终于试出了最合适的毛线配方。

第一次搓好的毛线只有两团,夏星拿着秋华年给的工资和奖金开开心心回家后,秋华年找出七八根提前削好的细长木签子,准备打一条短围巾试试手。

孩子们已经散了,杜云瑟还在书房里读书,秋华年也跑去书房蹭杜云瑟的灯火。

他搬了个凳子,坐在杜云瑟对面在不挡光的方位,熟练的打着毛线。

围巾是线织花式里手艺最简单的,起头后只需用平针来回织,不像衣服那样还要不停的数针和变针,秋华年手里织着,还有空摸鱼。

这里可没有电视给他看,秋华年索性边织边看对面的杜云瑟,美男如画,不失为一道靓丽的风景。

杜云瑟沉浸在书海之中,恍然间抬头,正对上跳动灯火后秋华年笑意盈盈的眼睛。

屋外天色已暗,万籁俱寂,这一方被灯光映亮的小小空间,仿佛独属于他们的天地。

“华哥儿瞧我做什么?”杜云瑟看出秋华年跃跃欲试的想说话。

秋华年拿起织了一半的白围巾,隔空在杜云瑟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我想起了一个很远很远的说法。”

“什么?”

秋华年未说先笑,“据说在一个海外之地,那里的人想对心上人表示爱慕之意,往往会选择用毛线给他织一条围巾。”

“不过这心意也不是都能得到回应,所以围巾通常是白织了。”

秋华年说到这里,突然不往下说了。

杜云瑟也不问海外之地具体在哪儿,秋华年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他知道自家小夫郎身上有些奇异之处,但那又如何,他只知道这是自己认定的人。

“华哥儿这条围巾是织给我的吗?”

“是想给你,可惜毛线不够了,感觉最后只能缝起来做一个围脖。”秋华年假意嗔怪道,“反正我已经织出来了,就算丑你也得戴上。”

杜云瑟当真点头,“只要是华哥儿送的,我一定戴。”

秋华年见没戏弄到人,笑着摇头道,“算了算了,这丑东西你想戴我也不给你,你不好看,吃亏的不还是我?”

“等会儿我把它拆了,量一量你手的尺寸,给你织一个露指的手套,眼看天气越来越冷,你每天在书房读书写字,别冻着手。”

杜云瑟仍是点头,转而问他,“华哥儿,你今年的生辰打算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