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倒没觉得有什么,如今陆汀却不禁想,难道爸妈知道有一天他的亲生父母会找来陆家,所以才特意写下这些的么?
爸妈已经不在了,陆汀找不到人求证。
“陆汀。”黄娜趴在门缝里,“忘了告诉你一声,你回来之前有个跑腿小哥送来一个同城包裹。”
“给我的?”陆汀最近没买过同城商品,起身出去走到餐桌前。
纸盒子不是很重,体积不大,整个被透明胶缠绕得严严实实。陆汀拿起来晃了晃,里面响声沉闷。
黄娜看他这么谨慎,玩笑道:“干嘛这么小心,又不是炸|弹。”
“万一是呢?”陆汀吓唬她,心里沉了沉,他已经闻到包裹里有血腥味。
陆汀拿起盒子进了卫生间,黄娜好奇跟上去,险些被突然关过来的门撞到鼻尖。她后怕的拍拍胸口,“里面到底是什么,怎么神神秘秘的。”
“不是什么好东西。”陆汀放下马桶盖坐上去,用挂在钥匙划开胶带纸。
血腥味争先恐后地从盒子里钻出来,一只被铁丝勒死的白色小猫躺在里面,眼睛睁圆,嘴巴微张。如果只是这样,血腥味不可能这么浓,所以陆汀轻轻翻动小猫的身体,肚子的另一侧有一条很长的口子。
陆汀闭上眼睛,用神识四下寻找,没有发现小猫的魂。
它死得很痛苦,也很快,还没来得及对伤害他的人有产生怨恨,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陆汀抱着盖好的盒子出去,黄娜刚凑上来就闻到了腥臭味,惊恐地望着陆汀。
陆汀:“一只被虐杀而死的白色小猫。”
两人下楼把小猫埋在花园里,回到楼上时苏雅洁刚好从房间里出来。
“陆汀,是出什么事了吗?”
陆汀摇了摇头:“没事,不过我要出去一趟。”
苏雅洁错愕,垂眼掩饰着自己的失望,两手握在一起,“我就住在距离不远的酒店,我能跟你一起出门吗?”
“如果你想的话,可以留下来吃个晚饭。”大约真的是母子连心,看她这么小心翼翼陆汀心里发堵,将人暂时交给了隔壁的林归。
想着苏雅洁是自己的未来岳母,林归难得紧张,走路时没注意居然同手同脚了。好在林一咳嗽一声及时提醒,才没让苏雅洁看笑话。
有长辈在,林归不好再进书房待着,陪着在客厅聊天,偶尔借空当和陆汀发信息交流。
看到陆汀说有人送了血腥快递,男人身上的气势冷冽下来。看来陆汀把人放到自己这里,是担心有人会迁怒到苏雅洁身上。
“林先生,你和汀汀认识多久了?”也只有背着陆汀,苏雅洁才敢喊。
“小半年。”林归道。
宁伟成没少在她面前吐槽陆汀的这位“朋友”,各种嫌弃,可是从苏雅洁的角度看,林归明明很好。话不多,稳重,属于默默陪伴型。这种男人起初可能会觉得无趣,但是长久相处才知道,细水长流最难得。
“你们……”苏雅洁本想问两人是不是确认关系了,想想作罢,陆汀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需要人把关的少年人。她不想招人烦。
林归却听懂了。
他郑重地看着女人,两手压在膝盖上,收着下巴垂眸看着地板,“我……正在努力。”
“加油。”苏雅洁灿烂一笑。
跟丈夫那个老古板可不一样,在她这里,爱就是爱,不分性别。
——
陆汀去了物业办公室,经理一看到他就知道没有好事。
面上仍旧笑呵呵地问:“陆先生,你的节目我看了,特别精彩。不知道您这次来有什么事?”
陆汀还是老借口:“我东西丢了,想看看我们单元附近的监控。”
经理揉着眉心带他去了监控室,负责看监控的保安也记得他,顿时想起监控里看到的那只手,和莫名其妙的跳楼事件,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按照陆汀的要求,他们把就近一个小时内监控都调出来看了一遍,终于找到那名跑腿小哥。
保安放大跑腿小哥的脸,陆汀用手机拍下来,回家一番扶乩问路后很快就找到了本人。
“他戴着帽子口罩,我没看见脸。”跑腿小哥愁眉苦脸,没想到只是区区三十块钱的跑腿费,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我真的不知道里面会装那种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觑了眼陆汀的脸色,“要不,你报警吧,我可配合调查。”
谢过他后,陆汀把这件事告诉了陈队。陈队当即派了邱实过去,让他配合陆汀找到寄件人,他们怀疑对方就是杨斌。
可惜追踪监控到一半的时候,其中一个坏掉了,那一处恰好是个十字路口。这让他们的查找难度增加了不少,最后是田芳过来帮他们找出了寄件人的去向。
那是一座距离城中村极近的老小区,三人一同前往,抵达居民楼后陆汀留在下面,田芳和邱实对视一眼,上楼敲开了404的房门。
住在404的是一对老夫妻,和杨斌没有亲属关系,他们的孙儿子是杨斌的小弟之一。
两人进去的时候,那人恰好在家。身上穿着旧T恤,吊儿郎当的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嗑瓜子。
如今温度越来越低,而他额前的头发却是湿的。
田芳没有直接问他去过哪儿,做了什么,借口去了一趟卫生间。水池和淋浴喷头下很干燥,所以那小子的头发很可能是干了坏事匆忙跑回来,被汗湿的。
出来时,田芳又看了眼落在玄关的拖鞋,属于青年人的大码拖鞋摆在外面,而他本人脚上穿着一双白色运动鞋。
大众款的鞋子,田芳不能根据这个下定义。邱实见同事点头,这才开口问:“你刚回来?”
“对,出去买了点东西。”青年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故意冲着两个警察吐烟,“怎么,犯法啊?”
“不犯法。”邱实强忍嗓子里的痒意道,“快递包裹是你让人送的吧。”
“是我,有什么问题?”
田芳和邱实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承认了,皆是一愣,之前各种观察推测都白搭了。
青年就爱看警察傻不愣登的样子,嘻嘻一笑:“他陆汀敢撬我斌哥的墙角,就别怪我们这些小弟不客气。警官,你们可以转告他,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还会送很多礼物给他。”
田芳:“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是恐吓,已经触犯了《治安管理处罚条例》。”
安静待在一旁的老人一听,哪里还坐得住,当场哭喊着求两个警察不要把他们的孙子抓走。
青年嗤笑:“顶多就是拘留嘛,谁怕谁,反正我已经有案底了,虱子多了不怕痒。”他从小就跟着杨斌混,不念书后便学着一起放债收债,杨斌对他来说不只是大哥,还是给他饭吃的衣食父母。
田芳被两个老人拉扯来拉扯去,有些无可奈何,偏偏还不敢伸手去推。
邱实冷冷凝视着青年,“猫是你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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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陆汀的声音出现在门口,言语笃定,“是杨斌。”
老人年纪大了,引两个警察进门后连门都忘了关,看到突然出现的青年吓了一跳。
陆汀走到青年面前,“可以单独谈谈吗?”
杨斌告诉过他,这人会邪术,说不定还能摄人心魂,当即起身跳到沙发后面,“我们没什么好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