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廉抽了抽嘴角,勉强牵出一点笑意?,两个小小的酒窝就这么?露了出来,“这还没及笄呢,天天就想着嫁人,少女思?起春来,真是拦都拦不住。”
“你——”
昌宁忙将手上的药罐子放下,就要上前揍他。
傅廉唇角的酒窝越陷越深,一壁躲着,一壁转移话茬,“世?子妃教你择婿,又没教你打人。就你这么?凶,还想找好看的夫君?人家看得上你吗?”
昌宁气得满屋子追着他跑,“又没找你,要你管!”
傅廉自小功夫练得好,躲闪间,游刃有余道:“咋滴,你这是觉得我不好看了?你什么?眼神。那你倒是说说,你们觉得哪种好看?”
兰殊一直在?旁边坐着,看着他俩满屋子追追打打吵吵闹闹,就跟老太?太?看儿孙绕膝似的,只顾着吃吃笑个不停。
直到傅廉说出这么?一句话,秦陌冷不丁嗤了声,倏尔走到桌前,拿了张纸,“说来我也好奇,你们眼里?的好看,是什么?样?”
他执笔过来,不由分说地递给了兰殊,修长手尖,毫不留情地点了点白纸,“画来我看看。”
她不是说过曾经有过喜欢的人吗。
他倒想看看,是怎么?个美出天际的样,连他,都只落了个“不过尔尔”。
兰殊:“......”
兰殊略有求救地望向了昌宁,毕竟这茬,是她俩一起挑起来的。
奈何小公主是个胳膊肘往里?拐的,跟着她可敬可爱的表哥一块儿,顶了双好奇的目光,甚至停下了追打傅廉的脚步,期待地将她手上的画笔望着。
兰殊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想了想,运笔在?纸上,先写了个王字。
她喜欢的人是王家的?
秦陌心想,五姓氏族之间盘根错节,相互结缔姻亲,来往无数,要说她喜欢的是五姓其中某个世?家子弟,他也不算意?外。
后来,他发现他想太?多。
兰殊顺着那个王字,在?纸上画了只栩栩如生的老虎。
十分地威武,气宇非凡。
秦陌似如遭了戏耍,嘴角狠狠抽了抽。
昌宁看着咯咯地笑,指着老虎头称赞道:“好看,这个确实好看!”
傅廉看了半晌,也笑,却?交叠起双臂,将秦陌掠了眼,“世?子妃画的就是爷吧。”
兰殊落笔的霎那,僵硬了下。
昌宁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跟着抚掌惊呼,“不说我都忘了,表哥是属虎的!”
傅廉与她相视一笑。昌宁望着他唇角深陷的酒窝,恍了会神,后知后觉回想起自己方才喜欢酒窝的豪言壮语,一时间红了脸。
傅廉并未注意?到她的赧然,越看画像,笑得越深,直指着那老虎的眼睛道:“这双眼睛尤其传神,狭长的,睥睨的,可不就是爷平日瞥我的样子。”
兰殊只得干咳了声,“傅小侯爷不愧是文昌侯独子,这张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文昌侯曾是大周朝著名?的前线谈判使臣,巧舌如簧。
傅廉无辜地摸了摸鼻尖,仍然笑着强调:“可是真的很传神啊!”
兰殊不过是信手涂鸦,头皮一时间被他说的有些发麻,也不想去看秦陌此时的目光,伸手想将那画藏入袖口。
昌宁将她这一小动作看了出来,却?不顺她的意?,先她一步,将画纸高?高?举起,笑闹着跑出了门?,逃到了院里?的雪地上。
兰殊不得不跟上了她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