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断枝。
眼前黑了一下……看来?是走?不进去了。
眼睛往回?走?,一个踉跄后放出流鹤,让流鹤带着她火速离开禁区。那个影子绝对不是她幻视,眼睛一边控制基础维生系统止血一边想,这个禁区里?果然有鬼。
她用外脑记录了自己在禁区里?的所见?所闻,然后保存,等回?到住所,她又晕了过去。
这一晕,足足让她睡了三日。
三日后,眼睛苏醒,她洗了澡,然后回?来?一趟基地,她没有大张旗鼓,而是从侧门绕到实验室,然后去找了一位研究员。
林争渡见?过这位研究员,之前她在基地的时候,那人还同她打过招呼,而眼睛也曾经救过她,因此,她在眼睛提出请求后,相当果断地进入药物组,帮她偷了一瓶抑制药。
眼睛在房间内又待了三日,记录自己的症状,然后再服用药物,症状的确有所减轻,与此同时,钱所剩无?几,她就搬到了蜂巢,也避免万一自己哪天?猝死,给房东造成困扰。
在蜂巢静养几天?后,她第二次进入禁区,这一次她走?到了比第一次更?深的区域,当然,回?来?后她的症状又变差了,于是她又增加了药量。两相对冲,最明显的变化,就是眼睛急速消瘦,气色非常差,这让本?就不喜笑的眼睛显得更?加阴沉,也是在这个时候,伊连那遇见?了她。
根据眼睛的计算,她还能再进五次禁区,时间还相当充足——即便林争渡在旁观这段记忆时,也产生过不理解,她似乎把寿命当做了游戏券,虽然精打细算,利用好每一次进入禁区。
林争渡曾以为眼睛进入禁区,只是在精神状态极差的情况下单纯求死,但不是的,她在走?遍绿堡星上人类所剩无?几的生存区后,产生了对这些禁区更?大的好奇与反抗心理,她的一生与污染息息相关,几乎是绑在了一起?,所以她想走?进去,是探究和了解,也是反抗和质疑。
但是眼睛在想象中还要更?早地离开。
在第三次进入禁区后,她产生了非常剧烈的反应,四肢百骸都感觉爬满了虫,像是被啃噬着,她蓦地伸手拧开药瓶,视线猛地一顿。
她的手臂上全是绿色的纹路,纹路的边缘模糊,就像是长着绒毛,有什么?植物寄生在了她的身上。
再然后,她倒地抽搐,模糊的视线中,手臂上的纹路开始扩散,犹如花叶绽放。
她在三分钟后死亡。
所以玻璃问她“怎么?想到来?蜂巢”,她该怎么?回?答呢?
林争渡嘴角微扬,她说:“寻死。”
玻璃没吭声。
林争渡继续道:“玻璃,我去了禁区。”
“……进去了?”
“进去了,所以怕猝死在别人家里?,就搬来?了蜂巢。”
“是么??”
这段交流里?,两人全程没看对方的眼睛,林争渡在这两句话?里?,除了那个“我”字,她没有说半句谎话?。
林争渡已经想好,完成这些事后,她会脱离蚁群,那么?总有一天?,玻璃、糖果、船长……所有人,都有权利知?道她不是眼睛。
转移成功,分散在几层楼里?的成员跑下楼,一阵大风吹过,卷起?沙尘,玻璃不再多问,转身说:“走?,回?去吧。”
林争渡眯了眯眼睛,“我还有点事做,你们先回?去吧。”
“找那个伊连那?”
“嗯。”
“……行吧,保持联系,有事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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