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炳君听后哈哈大笑,道:“这蟹可并非是平日市井而来,而是自东方海上而来的鲜蟹,只这一道菜用到的蟹,便要五十艘渔船打捞一月有余,方能捕来品质上好,可以进贡的活蟹。此后以冰铺底,在这盛夏时节快马加鞭疾驰三日,将这蟹自东面运至繁阳,其后只选尺长的还活着的母蟹,方可为此宫宴添一道美食。”
曲炳君说的得意洋洋,恰巧在坐有一位姓邹的少詹事,惯是会溜须拍马的,经常与前任左相一唱一和给曲炳君捧臭脚,此时他大声赞道:“此真乃大国气象,小小菜肴可见我曲国国势昌盛……”
这种话邹大人那是说习惯了的,拍起马屁来行云流水啪啪作响,能不重复的说上一个时辰,奈何他被曾经的左相郑超仕养成了另一个习惯,就是边说边要去看南川党领袖脸色,根据左相的脸色来判断这马屁要拍到什么程度。
而如今的左相是谢文喆,邹大人偷眼看去,谢相正含笑看着他,微乎其微的摇了摇头。
于是邹大人话说到一半,语气渐渐弱下去,最后竟不敢吱声了。
著名马屁精都把话咽了回去,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宫宴之上霎时寂静无声,竟是将曲炳君衬得十分尴尬。
张野的声音在此时便尤其的清晰响亮:“臣自西疆回繁阳时,见京城外遍地饿殍,原还有些担心,如今见这宫宴如此奢侈,想必君上的安民手段甚是高超,竟在一日内便可消弭祸患,叫繁阳城外的流民皆可安居乐业。”
曲炳君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张野这话便是明晃晃的打他的脸了,而且是一个耳光抽的他转上三圈那种,曲炳君在大庭广众下丢脸,一时间又急又气,口中大喝一声:“大胆!”随即竟脱手把酒杯朝张野掷去!
酒液四溅,眼见着酒杯就要砸在头上,张野猛地伸手接住,面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笑意:“谢过君上赐酒。”
曲炳君做曲王已经十年有余,便是初登王位之时也未曾有人叫他这样丢脸过,他面色如猪肝,气的指着张野的手都在抖:“来人!给我把他……”
他话未说完,谢文喆突然起身扶住他,将他指着张野的手臂压了下去,口中道:“君上这是有酒了,这衣服上也沾了酒液,快来人伺候君上更衣。”
曲炳君对谢文喆怒目而视,却见谢文喆扭过头去,凑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三个字:“张家军。”
这三个字仿佛一张灵符,封住了曲炳君的动作,曲炳君气哼哼的看了一眼张野,拂袖而去。
谢文喆也看了一眼张野,朝他狡黠的眨眨眼,随后跟着曲炳君去了太极殿后身的厢房。
张野唇边浮上一抹笑意,将手中御用酒杯随意的放在桌上,拿出帕子擦手。
宴上的臣子鸦雀无声,这一场君臣对垒叫他们看的心惊胆战,然而这位始作俑者却毫发未伤,反而悠闲自得。
曲王的王权在此时此刻,在众人心中发生了巧妙的变化。
张野此举是故意而为,他的父亲曾经也屈服于王权之下,然而曲炳君心如冷刃,终是热血也暖不起来。
作者有话说:
大家的评论我都有仔细的看,原本想用写的小说与大家交流,可是有些小可爱真的好甜啊,忍不住要回复?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92章 治罪
后殿的厢房十分规整,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