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爹背的这么瓷实,只好道:“父亲放心便是,此等流言最是无稽,不过是今天说说你家明天说说他家,只做不理,几天也就清净了。待到事情告一段落,我便找机会澄清此事,还父亲一个清白。”
谢文喆态度诚恳,处理办法也合适,谢老爹一时也挑不出毛病来,只好做一副语重心长样子:“我这样大的岁数了,有些非议也无所谓,只是你弟弟正是需要举荐的时候,如今外面的流言也带上了他,只怕对他多有影响。此事既然是因你而起,不如你就举荐他做个一官半职,也算是对他的补偿。”
谢文喆听了他的话,唇边勾起了一抹讽刺的微笑:“我还纳闷儿为何今日父亲进门就骂,原来是为了文良的事情。也对,若非如此,父亲想必不会登我小院的门。”
谢老爹看看王妈妈,见她没有破口大骂,便开口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文良到底也是你弟弟,你们兄弟齐心,他也好在官场上帮你一把!如今你深受君上重用,正是能开口提拔你弟弟的好时候。左相这个位置看似风光,实则危险得很,咱说万一哪一天你若是落了难,那有个亲弟弟在官场上是不是还能帮你说上两句话?”
“好。”
“况且文良这孩子也不是特别笨,你若平日多加提点……你说什么?”谢老爹反应慢了半拍,此时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谢文喆轻描淡写般道:“我说好,待我病好上朝,便为文良择一肥缺。”
谢老爹十分惊喜:“此话当真?”
“自是要当真的,”谢文喆笑道:“只是父亲,待我病好后,可能就要搬出谢家祖宅,住到郑超仕原先的宅子里去了。”
“这怎么成?你是谢家长子,如今住到外面去,这不是打我的脸吗?人家只会传咱们真的父子不合。”
谢文喆唇边现出一抹冷笑:“父亲说的极是,只是如今我身为左相,又为监国,眼下这个院子是不够用了,文良的院子比我这处大了五倍不止,且靠着正院进出也甚为方便,不如将我们二人换一换。”
谢老爹听了这话,眼珠来回的转,口中嚅嗫道:“那也未免麻烦了些……”
谢文喆展颜一笑,目光中满是讽刺:“既是如此,那便算了。”他的声音如同冬日山涧中的溪水,清脆而冰冷:“爹,文喆感谢你,养我长大,为我开蒙,没有让宋氏夺了我娘的嫁妆银子,让我有一条活路。”
他二人都知道,养他长大的是奶妈王妈妈,为她开蒙的是亲娘王氏,而阻了宋氏夺他亲娘嫁妆的是他的舅这二十年中,谢老爹尽到的亲爹的责任微乎其微。
谢老爹嘴唇颤抖起来:“文喆,如今你竟是要戳我的心窝子吗?”
“父亲这话就严重了,您的心窝子,如今正在正院,与他的亲娘一道用饭呢!”
谢老爹再待不下去,站起身来便向外走去,然而走到门口终还是不放心,回头道:“千错万错都是爹一个人的错,你还是会为文良讨一份差使的吧?”
谢文喆大笑起来,笑到捶床,随安在一旁难过的直掉眼泪,王妈妈抄起桌上的茶盏便朝谢老爹砸过去:“老杀才!快滚!”
谢老爹嘴唇开开合合,终是没说出一句话来便走了。谢文喆抹一抹笑出的眼泪,看着身边的随安和王妈妈:“哭什么呢?我们马上就能搬到真正的左相府去了,好日子才刚来呢。”
他口中这样说着,却有泪珠顺着他的脖颈一直淌到了心口。
门扉吱哑一声响,外面走进一皂衣男子,正是张野。
谢文喆见了他,勉强绽出个笑来:“你倒是来的巧,我爹才刚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