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点头,任富也不由得庆幸起来,恰在此时,宫门大开,众人连忙整肃神色,鱼贯而入。
任富一早上听了一肚子八卦,刚坐下便得了一长条锦盒,他深吸一口气,打开来看,见果然是一幅黄娟圣旨,于是一上午穿梭在尚书省请几位大人签字,好在谢相的字是早就签在上头的,因而诸位大人都没有什么废话,未到午时便已派了人去凝仙观宣读旨意了。
了了这桩差事,任富松了一口气,回来又归拢其他奏折,转眼一天便过去,再抬头时,只见窗外夕阳斜映余晖下,谢相一身紫袍,正走进政事堂来,经过他的座位,随手拿起他桌上的镇纸拍了拍:“今日事毕了,诸位散衙归家去吧。要是有那干活没够的,明日请早!”
此话一出,原本紧绷的气氛为之一松,殿内众人纷纷起身行礼,然后收拾书案,便有那好玩笑的说道:“相爷每日政务繁忙,但这下衙的时辰倒是卡得死死的,倒好像是家中金屋藏娇,迫不及待要回府一般!”
任富吓得的手上一抖,心说怎能这样与当朝宰相玩笑,莫不是不要前程了么!
谁知谢相竟无责怪之意,反倒朝那胆大包天的书吏笑道:“满殿中便是你这嘴里不饶人,不然就你一人在此将折子看完了吧!”
那人哀哀怪叫起来:“相爷饶命吧!若是晚回去了,只怕家中的河东狮要冤枉我又去喝酒了呢!”
众人都哄笑起来,任富正惊讶于谢相的平易近人,忽然觉得有人将手放在他的肩上拍了拍,一抬头,谢相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相……相爷……”任富声音都有些颤抖。
只听面前俊秀的青年朝他一笑,轻声道:“今日的差事做的不错。”
霎时间,任富仿佛站在了一团棉花上,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他一时大脑放空,而此时谢相正在身边,叫他不由得喃喃问出了他一直以来的疑惑:“不知相爷为何会点我进掌枢寮……”话问出口,方觉得冒失,然而覆水难收,任富一时面色惨白。
却见谢相一愣,随即笑的和蔼:“你出身寒门,却中了进士,可见你是个用功读书的。在穷困之地为官二年,纵是没钱打点也叫上峰连着两年给了你中评,想必是这官做的不错,竟是不能叫人挑不出错来,由此可见你不是个庸碌,此后你守孝又实打实的守了三年,可见品性上也是个好的,这等贤良若不入我掌枢寮,岂不可惜?”
一时间,任富百感交集。
这短短几句话说尽了他半生坎坷,抚平了他半世委屈,谢相这般年纪便可见微知著,选贤用能,何愁大曲不兴矣!
任富只觉得眼圈一热,此时心甘情愿地拱手深施一礼:“下关任富,愿为相爷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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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喆走出宫门时面上仍带着笑,然而坐进车中,面上却止余疲惫,只朝随安摆摆手:“归家吧。”
随安最是听话,当即出去吩咐车夫,只留谢文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