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根属性不是饭馆点菜,点什么上什么。
所以花辞很快将过于贪心的想法抛到一边,从抽屉里翻出纸笔,又来到认定的“教材”跟前,一面翻看,一面继续规划修炼日程。
理论全部要学,只分早晚,但时间先后非常重要。
花辞以为,像《天人感应:悟道与突破》这类书,虽然也是基础书籍,却并不适合一上来就读,一是晦涩难懂,容易打击初学者的热情;二来就算死记硬背,效率也不高,会拖慢学习进度。
笔触与纸张奋力摩擦,细细沙沙如春蚕食叶。
一黑一白毛两个毛茸茸的脑袋默默凑过来。
花藻发出困惑的声音:“课……表……?……不是背书吗?”
花辞冷酷道:“一节课半个时辰,前两刻钟用来看书,后两刻钟讨论内容。
“书也得背,但背书是课下的事。不能占用课堂时间。”
花藻:“实践课是什么?”
花辞:“就是不止需要动脑,更要动手甚至活动全身的课程。”
随手拿起一本《剑法基础》翻开,花辞道:“这本剑法基础主要讲剑道的二十一个基础动作:劈点刺挂撩,云抹带崩绞,提架截抽穿,抱斩拦削扫,再加个腕花。单单背下来,意义又在哪里?只有亲自练习。
“再有,娘亲留下的空间戒里不是挺多很多灵植和种子?我们可以将那些灵植与《修真界常见灵植》中的图案相互对照,还可以亲自种一些来看,了解它们的特点和形态,也算在实践课里。”
花藻立马道:“我喜欢实践课。”
花辞点头:“实践和历史课程你应当都会喜欢。我们的历史课就是修真界的各类传说故事,就像娘亲讲的故事。”
花藻眼神发亮:“那历史我也喜欢。”
花辞用一只手摸摸下巴,继续奋笔疾书:“所以我将它们安排在其他课程中间,其他课程看烦了,就用这两门课换换心情。”
花藻:……
花藻想到那堆书蔫了一瞬,很快又重新振奋:又不是他一个人需要上课。
他姐姐陪着他呢,还有白雪……咦,白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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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藻:……
花辞放下笔,顺着弟弟花藻的目光看向白色大狗,若有所思:“白雪是灵犬,修行方式和我们不一样。”
白雪内心点头。
花辞又道:“我方才翻看了两本御兽相关的典籍,其中虽然有提灵兽进阶,但都是从修真者角度出发讲述,并不适合拿给白雪修行。”
白雪内心继续点头。
十分了解套路的花藻开口了:“……但是?”
“但是娘亲给白雪留下了玉简,一共好几十枚。我想,里面一定是同灵兽修行有关的内容。”
这年头,只有凡人或尚且不能控制神识的低阶修真者需要纸质书籍,但凡有点基础的修真者/灵兽都用玉简。
白雪:……
白雪一动不动地反思:肉干而已,拿两袋就好,它为什么就爪贱,为什么把主人留给它的所有东西都翻出来,就为姐弟俩看上一遍,好隐形炫耀一番?
啊,还有它的主人,为什么留给它肉干,还要留有玉简?
白雪:它还是躺着吧。
……
总之,情愿的、不情愿的、半是情愿半不情愿的孩童或灵犬开始它们的修行。
花藻发现学习典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无趣。
一方面,有实践课和历史课作为调剂;另一方面,随着学习的深入,他竟然渐渐能将各类知识串连到一起,产生融会贯通的感觉,记忆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但凡有疑惑,他就询问姐姐,花辞总会认真对待:要么仔细同他解释,要么思考后仔细同他解释;要么去翻别的书,找到答案后仔细同他解释;再找不到的,就用纸笔记下来,留待日后——久而久之,花藻学会同他姐一同翻书寻找问题的答案。
往日晦涩的字句渐渐变得熟习。
花藻认为姐姐真是太厉害了。
花辞则发现她弟的记忆力和悟性都比想象中强。虽然称不上过目不忘,读个两三遍也能记下来;不仅一点即通,在很多时候,他总能从花辞想不到的角度提出疑问——完全出自于修真界孩童的疑问,稚嫩,但独特,给予花辞不少启发。
一段时间后,花辞发现替花藻解惑的同时,她对典籍的理解也更加深入,时常都有新收获——结果应当是一加一大于二。
姐弟两人共同以非同寻常速度成长着,灵犬白雪的变化速度也不慢。
最初的最初,白雪并不情愿阅读玉简进行修炼——灵犬该吃吃该睡睡,进阶看天气,是千百年来的自然规律。灵气在体内自己就会运转,为什么要给它们规定行进路线?
但……但日子实在太无趣了,是白雪追着尾巴玩儿都缓解不了的忧郁无趣。
不能尽情奔跑撒欢,不能逗弄别家小狗小猫。
就连从小“带”到五岁的两个小孩也不理它了。
准确地说,是忙得几乎没空理它。
花辞花藻每一天都安排得满满当当,定时睡觉定时起床,白天上课夜晚背书,每天固定的娱乐放松只有一样:就是远远看着花阿离,猜测他们娘亲什么时候结束悟道醒来,给姐弟俩一个拥抱。
——再有就是总结一天的收获,得出经验教训,以免总在同一个地方栽倒。
为什么说是几乎呢?因为就算这么忙,俩小孩也不忘记询问它的功课进度——被白雪暂时糊弄了过去。
功课可以糊弄,孤单却没办法敷衍,它会成倍成倍地找到狗,击垮它。
白雪感到寂寞如雪。
这样过了二十天,白雪第一次,试探着将神识浸入主人留下功法玉简。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