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甚至已经失去了基本的自理能力。
*
甘棠感到一阵窒息。
明明张二叔回来时行动一切如常,根本就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啊?!
是因为昨天晚上太过于心慌意乱,以至于仪式出现了差错,又或者干脆就是因为分尸?
甘棠一边想着,一边咬牙切齿地对着面前的傻子,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先脱衣服!”
“然后蹲下来,用水瓢把自己淋湿!”
“淋湿后用肥皂搓泡沫!”
……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变成弱智之后,岑梓白在甘棠面前,简直比驯养了许久的狗还要更加听话。
甘棠说的每一个指令都被男生认认真真地执行了。
他毫不犹豫地脱掉了自己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T恤,光裸,结实,高大的身体,完全展露在了甘棠面前。
甘棠不自觉地蹙眉。
在那一刻他只想立刻离开这间封闭的浴室。无论岑梓白如今表现得多么听话乖巧,甘棠也永远不可能忘记那家伙曾经对自己做过什么。
哪怕对方如今只是乖乖地站在水桶旁一动不动,可一看到对方的身体甘棠就本能地想要逃……然而冥冥之中,他的脑海中始终有个声音在不断发出细微的低语,警告着他。
他说不出来,但他能感觉到,如今的岑梓白身上,有些让他不由自主起鸡皮疙瘩的东西。
水雾缭绕中,甘棠不自觉将目光凝在了岑梓白的身上。
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人以怀疑探究的目光仔细地观察着。这一刻,男生正异常认真地,遵循着甘棠的指令,揉搓着自己身上的污迹。
肥皂泡沫一团团从岑梓白紧实的淡褐色皮肤上滑落,越过起伏的肌肉,微微隆起的青筋,以及……男生身上密布的疤痕与淤青。
即便是岑梓白脖颈处的断面,如今也不过是一道早已愈合的陈年伤疤。可一直到这一刻,那些长长短短,细密分布在男生背脊与四肢上的伤口,却依然泛着触目惊心的深红色。在热水的冲刷下,那些伤口新鲜得仿佛下一刻就能涌出淋漓的鲜血。
甘棠不由往前走了一步,他伸出手探向了岑梓白后腰出一道横贯腰侧的伤口。
“这是什么?”
他问道。
从伤口的方向来看,这实在不像是昨夜他因为力气不够,尸体拖拽在地上,被乱石割出来的伤口。
少年指尖碰触到男生温热皮肉的那一刻,后者就像是被人不经意碰到的猫,背部所有的肌肉都轻轻颤抖了一下。
“不,不知道。”
然后,岑梓白含含糊糊地回答道。
很快,甘棠又在他身上发现了另外一处异样。
让人在意的靛青色和深紫色从男生的手肘,手腕,膝盖的皮肉下方蔓延出来,仿佛他所有的关节都曾经被人暴力折断过。
这是分尸后重新长好后留下来的痕迹?可是脖颈处的疤痕又不是这样的……注意到的时候,甘棠的手已经移到了那个位置。
他轻轻按了按。
指尖反馈出来的触感结实而富有弹性,确实是活人的肢体应该有的触感,跟昨天晚上他用柴刀劈开这具躯壳时的手感完全不一样……
岑梓白又开始打哆嗦。
“这里还疼么?这些伤口……你还记得多少?”
甘棠问。
“唔……不,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