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只觉得宫中人情淡薄,可如今又该如何评说皇贵妃与?皇后两人呢,势均力敌地?酣战多年,其实,也只有她们懂得彼此吧。
琼华宫内灯火通明,焦侃云收拾心情,将皇后藏在她袖中的东西重新?塞了塞,才跨入殿中。方?才情绪叠起,她的脚远远没?有心痛,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痛楚,跪下时?不由得蹙了眉,“微臣见过皇贵妃娘娘。”上次澈园议事,楼庭柘得知她需要身份入使者宴,已将辅官的凭证为她办好,她不再需要自?称“臣女”。
柔嘉亦知道此事,对于焦侃云的反复无常,她自?然是有些不爽的,如焦侃云揣测那般,她不仅知道楼庭柘说了什么卑微的浑话,还知道他不要命地?去兴庆府找太上皇出山。幸而听见那话的太医都是她的人,否则一旦传出去,楼庭柘的脸真可以不要了。
情字本就是先动心的人输得彻底。柔嘉早就预料到他会有此一劫,只是没?想到他会成这样。
柔嘉在得知这些事后也问过他,“打算如何自?处?本宫不想再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毫无斗志,像个死人。”
中秋宴,她随侍圣上,侧眸看见楼庭柘,仍旧是一幅阴鸷深沉的模样,魂不守舍地?在饮酒,生出怅惘叹怜,再将视线落至那位忠勇侯,少年却意气鲜活,生机勃勃。
她便想起楼庭柘的回答:“你以为我是在跟忠勇侯斗吗?我是在和她斗……可我斗不过她。”
想到这,柔嘉微抬手指让她起身,“月色如何?”
焦侃云轻垂眼睫,“回娘娘的话,甚好,多谢娘娘。”
“痛吗?”柔嘉问她,“脚,腿,心。”
焦侃云点头,“很痛。”
柔嘉轻笑,“你是不是以为,本宫会说‘柘儿比你痛千倍万倍,本宫会让你尽数还来’?”见她沉默不语,柔嘉接着道:“的确,本宫从没?见他那幅模样,所以存了几?分想要折磨你的心,但比起将你磋磨得痛不欲生,本宫更希望留着你的气口,让你做更重要的事。揣好你的东西,走吧。”
焦侃云一怔,袖中之物的四?方?尖角,将她的手臂微微硌痛,她心神不宁地?抬眸悄悄打量了一眼柔嘉的神色,她只是风轻云淡地?拨弄着护甲,低垂睫羽,眸底是令人看不懂的深沉。她知道皇后趁着这次见面的机会给了她东西?却不询问是何物?
这让焦侃云的神思有一瞬缥缈,一线灵光穿透脑海,使她的心脏勃勃跳动起来,但细想,却抓不住那微妙到令她本能排斥的想法。她只好拜过柔嘉,转身离去。
她出神地?想着袖中究竟是何物,浑然没?看见步入琼华宫的楼庭柘,他看见她脚步虚浮地?走出来,略一错愕,皱紧眉头追上来,“你怎么在这?母妃没?有为难你吧?…你的脚怎么了?我送你。”
柔嘉听见殿外的声音,微微摇头叹息,吩咐下边人,“给他们备轿。”
两人坐进轿中,焦侃云才剥离了秋风,闻到楼庭柘身上浓郁的酒气,他端坐着凝视她,她便意识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