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杀我的儿子。若要这样,天下岂不是乱了套,人人都想?来刺杀一把??”徐籍冷冷道。
“义父说的是……”张绪真说,“既然义父已经查出真凶是谁,为何还?要让她担任使者?一职?”
“身负惊天之力,足以独步乱世,又有聚贤之德,身边不乏能人异士。就连我那天真的长子,也甘愿为她出谋划策,你?说,这样的人,自起炉灶不好吗?为何要来投效青隽?”
“义父是怀疑姬萦别有居心?”
“有的人,看似和你?站在一条船上,实际脚踩的,却是旁的木板。”
徐籍缓缓说道:
“要只是和徐夙隐一般,想?要匡扶夏室便也罢了,但若是还?有其?他的心思?……”徐籍没有说完,但眼中已露出危险的精光,“此次和谈,就能试出姬萦到底脚踩在哪一条船上。”
“若是同船人,为了大局的安稳,我又怎敢痛惜一个不成器的儿子。但若不是同船人……”
徐籍把?茶盏放回桌上,杯座撞在桌上的声响溢出一缕杀气。
“我自然不会让我的儿子白死。”
徐籍看向张绪真:
“城破之后,你?率可信之人直取宫中,若姬萦没有动手,此事?便交给你?去完成。”
张绪真一凛,抱拳道:“儿子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
“切记,”徐籍意味深长道,“不要再给他第二?次逃脱的机会。”
……
青隽送来的密信上写明,反攻是在七月二?十日的日落时分。
距离七月二?十,已只剩十六天。
和谈是假,恐怕就连绊住三蛮将领都是假,姬萦唯一的也是真正的任务,是诛杀章合帝——她的亲生父亲。
狗皇帝该死,但姬萦从未想?过,要因为别人的命令去偷偷摸摸地杀他。
徐籍当?然不知?道章合帝是她父亲,因而这个命令只会是徐籍的试探。
徐见敏一事?,还?是让徐籍起了疑心。
他要通过章合帝,来确认姬萦的真心。
杀章合帝,那是谋大逆,做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只能在徐籍这条道上走到黑了,而要是不杀,那就是明晃晃地告诉徐籍,她心里还?有其?他想?法。
杀,还?是不杀?
夜月当?空,白天的酷暑消退之后,披芳阁中庭里微风习习,丛生的杂草中时不时响起响亮的蝉鸣。
蝉鸣震耳欲聋,姬萦和徐夙隐两人在食桌前面对面而坐,四个家常小菜已经在桌上放凉了,但谁都没有动筷,也谁都没有开口打破缄默。
信鸽带来的小纸条,已经被徐夙隐扔进?了小厨房灶台中的火焰当?中。
终于,徐夙隐看着姬萦开了口。
“你?想?好了吗?”
“你?呢?”姬萦看着他。
“我问?的是你?的想?法。”
徐夙隐不愿影响姬萦的看法,然而姬萦偏要追究到底。
“但我想?听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徐夙隐沉默半晌,说:
“如?果是我,我会杀。”
“……我还?以为,你?会寻求一条不流血的道路。”
“今日,我分别见了三蛮首领。”徐夙隐说,“他们的态度与之前截然不同。”
“为什么?”姬萦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