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嗡鸣声褪去,近在脸旁的粗重的喘息声猛然冲进耳朵,那气息抖得断断续续,扑着陈照来的脸,他听见陶东岭咬着牙说:“……我把你看得高,你也别把我就看低了,来哥,别把我的喜欢看得那么不值钱……”
陈照来抬手搭住胸前的手腕,反手一拧,陶东岭连反应都来不及,整个身体就被拧得翻转过去,“砰”一声砸在灶台上。
陶东岭脑袋被按着,砸得眼前都黑了,好一会儿什么都看不清,砂锅下簌簌跳动的火苗就在眼前炙烤着他的脸,他觉得方才一瞬间好像听见自己胳膊和肩关节“咔嚓”一声,但他咬着牙,一声都没哼出来。
陈照来瞪了他许久,胸口喘得像要炸开。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扔开陶东岭的手腕,转身出了厨房。
陶东岭第二天直接走了,包子,早饭,连同陈照来的影子,什么都没见着。
他堵着一口气,堵得这一晚上没睡,心都要裂开,可陈照来一夜都没再上楼。
陶东岭一连两天没给陈照来打电话,陈照来自然更不会给他打。
陶东岭实在是气得不轻,但他冷静下来之后左思右想了好几天,又觉得自己对陈照来这气生得有点不应该,他必须承认,陈照来没做错。
他也惊异于自己看到陈照来对别人好点儿就瞬间气炸了肺,气到疯了,气到干了……他干什么了?陶东岭忽然就不敢往下想了,他拒绝那三五秒钟的回忆。
他只觉得自己应该……应该好好反省……
陶东岭反省了好几天,那股子情绪总算消化得差不多了,他终于觉得自己不生气了,踌躇再三,摸出电话打了过去。
铃声一直响着,响到结束,没接通。
陶东岭拿下手机看了看,按了重拨,又放回到耳朵上。
一连几遍,怎么也打不通了。
陈照来不接电话了。
听筒里不知道第几次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陶东岭终于明白过来,陈照来不是忙,不是没听见,不是手机没带在身上,而是他真的不接自己电话了。
陶东岭发热的脑袋被秋后的凉风一吹,终于后知后觉冷了下来。
他意识到了什么,可他不太敢想,他不敢去想陈照来跟他翻脸这个事实。
陶东岭心里那把火又焰腾腾烧了起来。
他开始尽量在陈照来不忙的时间段里一遍一遍拨那个号码,那几天几夜,他不知道打了多少遍,可一直没有回音,他一直没能听到那声低沉略带沙哑的“喂?”
陶东岭要疯了。
他一包接一包抽烟。
他从心慌到焦躁,再到没来由的愤怒。他本来还反省自己,后悔自己言语行为太莽撞了,太无礼,可眼下陈照来这个态度,这么冷着他,扔着他,直接让他被惹毛了。
陶东岭几天里吃饭睡觉都没心思,整个人显出几分阴沉。
他脑子里一刻不停地想,想自己该怎么办。
他该拿陈照来怎么办……
陶东岭觉得自己在陈照来这个人身上迷糊太久了,隐隐约约,说不清道不明,他原本就是潜意识里一直想抓住什么,他觉得陈照来哪哪都好,真的很好,陶东岭不管别的,他就想把这份儿好攥在手里,不想松开。
他在吻陈照来之前都没弄懂自己要做什么。
陈照来说过做朋友,可陶东岭知道那不是朋友之间该有的感觉,反正他是没有过,也或许是他从没这么在乎过哪个朋友吧。他也没在意过这其中的分寸,他知道陈照来是同性恋,可同性恋又怎么了?他陶东岭,不能去在乎一个同性恋吗?
就这么一步一步的,终于走到现如今这个情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