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让对方喜欢上自己,所以对方不喜欢的事儿要少做,陈照来最不喜欢什么?就是别人跟他闹,他说过不止一次:“陶东岭, 你别跟我闹。”
陶东岭记住了。
接触这么久了,陶东岭知道陈照来心思重,心里能压得住事儿,他不是那种好话哄几句就能找不着北的人,他能像现在这样一边抵触一边不由自主地跟自己相处着,也不过是性子里的温和,和那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忍心而已。陶东岭不敢着急,陈照来这么沉稳好脾气的一个人,被他激得已经好几次变了脸,陶东岭不得不耐下性子,生怕再搞砸了。
陈照来依旧不怎么接电话,但陶东岭再没为这事儿红过脸,他只是我行我素,信息该发还是发,只要约摸着店里不忙了,电话该打依旧打,打不通也不生气,陈照来偶尔接上一两个,他在那头就会压着开心,问他忙不忙,累不累,有的没的自顾自说一堆。
陈照来很多事上还是不给回应,虽然他有时候真的招架不住这么个直男动不动在他耳边说:“来哥,我挺想你的……”但他能做的也只有生硬地转开话题,叮嘱几句“开车别分神”“晚上早点休息”之类的话就挂断,他觉得只要自己摆明态度,时间长了陶东岭觉着没意思,也就淡了。
陶东岭再次从西北回来时,给陈照来带了个东西。
那天晚上他吃完了饭,帮着陈照来忙活到打烊,跟在陈照来身后一声不吭上了三楼。
三楼陈照来隔壁这个房间如今已经成陶东岭专属了,每回来了都二话不说只住这屋,陈照来说了好几次都没能把他赶下去。别的事儿陶东岭都挺听话,不惹陈照来生气,但就是住三楼这事没得商量,陈照来这人本来就不爱过多掰扯,拿他没辙,索性由他去了。
“来哥。”陶东岭到了自己房门口没进,叫了陈照来一声。
陈照来手搭在门把上,转过头看着他,陶东岭走过来对他笑了笑:“你先开门,进去说。”
陈照来看他一眼:“你还不累吗?什么事儿弄得这么神秘?”边说着边开门开灯,陶东岭跟着进去,顺手把门带上了。
“我这趟去新疆,给你带了个小玩意儿。”陶东岭边说便从夹克胸口的内兜里掏出个巴掌大的荷包递了过来。
陈照来愣了一下。
“这什么?”他接过来。
荷包做工很精致,上面金线绣的如意纹样,入手有点分量,陈照来一接就知道里边有东西。
他抬头看着陶东岭,陶东岭与他对视一眼,看上去有点紧张,蹭了下鼻尖说:“你打开看看。”
陈照来低头拉开荷包抽绳,往左手掌心一倒,一颗坠着红绳的籽玉滚了出来。
掌心触及一片温凉,陈照来低头看着,半天没动。
这是颗未经雕琢的籽玉原石,大概有他拇指大小,不规则但饱满的水滴形状,玉肉白润,带一层淡淡的洒金皮,陈照来手指搓了一下,油性上品。
他抬头看着陶东岭。
陶东岭说:“我去那边跑了这么多趟,也没见着有别的能带的,就这么个小玩意儿,我一眼看上了,就想送给你……来哥。”
“多少钱?”陈照来问。
陶东岭说:“八百。”
陈照来嘴角挑了一下:“多少?”
陶东岭抠抠额角:“这就是块原石,没雕没刻的,不值什么钱,我就看着挺好看的就买了。”
陈照来说:“别跟我撒谎,陶东岭,到底多少钱?”
陶东岭叹了口气:“两千。”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懂这个?”陈照来嘴角的笑意消失了,眉头微压。
陶东岭被陈照来的眼神盯得有点紧张,他问:“你不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