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地跟个男的在屋里厮混!你廉耻呢?!啊?!”
二叔已经气到嗓门都压不住了,一句一句话比耳光更狠地扇到陈照来脸上,陈照来站在原地,一声没吭。
“我以为我为你这么些年,照来……你心里最起码,能把叔的话听进去几分,可原来……我到底不是你亲爹,我是不是压根没这个资格管你?啊?”
这话像刀子,在陈照来心口上捅了一刀,陈照来眼眶几乎霎时就红了。
陶东岭脑子里“嗡嗡”直响,他耳朵已经听不见陈崇山说什么了,只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陈照来。
他看着陈照来垂着眼眸站在那儿,浑身僵硬,下颌绷紧。
他叫了他一声,“来哥……”
陈照来脸微微侧了一下,还是没回头。
陶东岭忍着后背钻心的痛,一步一步走过去站到他面前:“来哥。”
“你还想干什么?啊?你赶紧走!赶紧给我走!”陈崇山怒极了,冲着陶东岭吼。
陶东岭不理会,只看着陈照来,问:“你想让我走吗?”
陈照来闭了闭眼睛。
“来哥,”陶东岭执拗地看着他,轻声说:“别害怕行吗?你该知道咱俩的事早晚有这一天,你别退,只要你一句话,天塌下来我跟你一块儿顶着……”
“东岭,你先……出去……”
陈照来声音几乎低到听不见,但陶东岭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他屏住呼吸:“你让我走?”
“我不能……东岭……”陈照来脸色苍白。
陶东岭看了他足足两分钟,然后抬头喘了口气,回到床边拿起衣服咬牙穿上。他转过头对陈崇山说:“叔,别怪来哥,是我看上他了,是我纠缠他。”
陈崇山瞪着他,陶东岭说:“你消消气,有话好好说,我先走了。”
他拉开门直接下了楼。
屋子里静了,陈照来站在原处,没动。
直到楼下院子里传来大车发动的声音,陈照来猛地回神,他急切地扑到窗口喊了一声:“东岭!”
大车缓缓启动,陈照来转身冲下楼,大声喊着:“东岭!停下!”
陶东岭没停,他从后视镜里看着陈照来追出院子,追到了公路上,他吸了吸鼻子,收回视线。
手边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把蓝牙耳机塞到耳朵里。
“来哥。”
“东岭,东岭,我不是让你走……”陈照来死命压着发抖的声音,“你身上还有伤,你不能开车。”
“能开,”陶东岭说:“我现在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疼了。”
陈照来说不出话,但陶东岭清晰地听见他颤抖的呼吸。
“我心里疼,来哥。”陶东岭眼睛看着前方,单手拿了根烟在嘴上叼着,摸过火机点了,“你回去好好跟二叔解释解释吧,就说都是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