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正是深夜,他抬眼往山洞外看,远处还有闪烁着的星星,在数到第三十次星星亮起又熄灭的时候,楼准轻声开口:“薄朝,你有没有喜欢的雄虫?”
薄朝一惊,原本放在地上的手骤然缩紧,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在几年前他刚毕业的时候,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已经注定了。
可是他有些害怕说出这个答案,他怕雄虫问他喜欢的雄虫是谁,他怕说出后得到厌恶的目光。
于是他颤着睫毛,躲闪着目光答道:“没有。”
雄虫拖着尾音“嗯”了一声,在静静的山洞里,砸下第二枚惊雷:“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在薄朝睁大眼睛看向他的时候,楼准接着道:“我应该不算很差……?虽然没那么有权有势但也算是个皇子,长得……”雄虫摸摸自己的脸,肯定道,“也还行,性格也不错,除了喜欢捉弄人没什么缺点。”
“最重要的是,”楼准勾着唇角,“我的雌父在他生前的日记里写过,如果被别的虫救了,以身相许才是最大的回馈。”
“你救了我,能不能让我,以身相许一下?”
*
那天之后,薄朝的虫翅完全被楼准接管了,在光照良好的白天,两虫会坐在山洞里一前一后,薄朝乖乖展开虫翅,楼准在身后一点一点翻过羽毛寻找残存的树枝,就像给怀里的小猫梳理绒毛,最终总会因为薄朝后颈和耳垂通红羞耻地收回虫翅结束。
有时薄朝回来的晚了,楼准就用精神力点着一小簇火,故意用昏暗的光去找薄朝虫翅上的树枝,因为昏暗所以他们靠得愈来愈近,最后薄朝会躺在楼准胸口闭上那双漂亮眼睛睡去,楼准有时会就这么看着,有时会忍不住用唇轻轻擦过那块皮肤。
薄朝的银发很长,有时也会沾上些树叶,穿插在发丝里不好清理,于是楼准又迷上了给薄朝束头发,用薄朝从他寝殿后花园偷出来的首饰盒里的宽发绳,上面还刻着楼准的名字。
那天雌虫盯着他的眼睛给出的回答郑重,红色的眸子漂亮的一如往日,就像他第一次看到他就记住一样,也像在即将昏迷之前看见救世主一样,在点过头后,雌虫轻声说:“好。”
于是楼准便暗暗地想,等战火结束后,他要和那只愚蠢的绿眼雄虫提起这件事,先把薄朝调到他身边,再让薄朝成为他的雌君,让一切都顺理成章的发生;如果那只雄虫不同意……
楼准拿着树枝在地上写下一个数字,他记得,之前他出去玩的时候在某颗星球里买了一座岛。
无论是哪种假设,他的第一想法总是和薄朝永远在一起,从小到大因为一切都唾手可得,所以什么都不期待,什么都不渴求,这是他第一次,有了独占什么虫的想法。
战火一天天渐弱,皇室最终还是占了上风。
那日日朗云清,在感受到雌虫身上他的精神力残留后,楼准站起来整理着袖口抬了抬眼,按压着纽扣的指尖一顿,扣子从指缝滑落,敞开的黑色袖口吹入一阵冷风,让楼准轻轻攥了攥指尖。
银发雌虫满眼担忧地向他走来,身后跟着的是全副武装的皇室军雌们,肩头贴着的印章是虫皇特有的符号。
楼准静静等着,果然在前方的两位军雌散开后,绿眼雄虫站在不远处笑着看他。
虫皇扫了扫额前的碎发,那双像蛇一样的眼睛弯起,温声细语地对楼准伸出手说道:“回家吧。”
楼准淡淡扫了那群虫一眼,视线毫不犹豫地转移,甚至忽略了虫皇的话,揽过一脸愁容的薄朝拍了拍他肩上落下的灰,取下他头发上的发绳,修长的指尖穿梭在发丝中,雄虫轻声说道:“头发乱了。”
薄朝不敢乱动,像是个任人摆布的玩偶,在楼准话语落地的后几秒沉默里,军雌的长久训练让他敏锐地感受到来自左侧方尖锐的视线,带着愤恨的,带着怒火的。
“别拿你的精神力靠近他。”楼准帮薄朝再次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