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着眉,眉眼间有着说不出的愁容,常年笑着的眼睛带着担忧看向薄朝,于心不忍道:“但,你确定要用这个剧本吗?”
“在剧本里,你的角色也太惨了些。”
薄朝对上她的眼睛,似是安慰她一般缓缓眨了眨眼,微微勾起唇角试图让KK的心情变得轻松些:“我自己在写的时候早就料想到了这样的结果,如果我觉得为难那么我刚开始就不会动笔。”
他接过剧本翻了翻,语气平静地说道:“扮演剧本里的事情对我而言并不难。”
KK仍皱着眉,半点没被薄朝安抚到的样子,倒是看起来更加担忧了:“薄朝,现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我以朋友的身份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用这个剧本吗?”
她狠下声音,像是训斥公司新来的实习生一样:“你我都明白这个剧本里的剧情意味着什么,你将你的伤疤揭开掰碎了往剧本里丢,对你有什么好处?”
“之前受的苦还不够多吗?”
KK比薄朝稍长一岁,除开出国深造的那段时间,薄朝几乎没离开过她的视线。
小的时候两家住对门,薄朝被赶出来了她便悄悄打开自家的门收留薄朝一晚,薄朝被关在地下室她便寻了理由在薄父不在的时候进到薄家给薄朝送些吃的;稍大一些她家道中落,虽然没有薄家那么富足了,但仍然算得上小康,薄朝在即将流落街头的时候她小小的公寓也称得上避难所;甚至那年薄朝彻底和薄父闹翻时,在国外深造的她也把身上能动用的钱给到薄朝,希望能帮薄朝一把。
这么多年一起走过来了,许多肮脏的事情都快埋到土里了,当事人薄朝却一铲子下去,自己把陈年旧事翻了出来。
从小把薄朝当亲弟弟看待的KK无法言说自己今天翻阅那本剧本时心中的肿胀感,在技术部成员面前维持自己的完美笑容都几乎用掉了她所有的力气。
KK沉着声抑制着声音里的颤抖,对着薄朝道:“你要给我一个理由。”
薄朝垂着眼,小声道:“我想知道,如果那个时候楼准在,他会做什么。”
KK深吸一口气,气极反笑:“你知道了能怎么样?我和楚阳提出这个计划的初衷是让你和他拉近距离,剧本演绎只是基于公司的发展找到的一种让你和他有关系的方式。”
“你在把你的情感寄托到游戏里面吗,薄朝。”
KK狠下心阐述着事实;“游戏里的世界里并不真实,他甚至都不知道游戏里的你就是真实的你,他只把他当做数据,那些感情都是他敬业工作的产物。”
“我知道就好了。”
薄朝看着KK的眼睛重复:“我知道就好了。”
“我知道游戏里的楼准就是真实的楼准,我知道我的感情就是真实的,就够了。”
薄朝突然笑了笑,问KK:“姐,你是不是没暗恋过人?”
“暗恋的人是不在乎回报的,无所谓楼准知不知道那是不是我,无所谓那些感情的真假,只要那一瞬间我是心甘情愿的就够了。”
他把地上的玻璃瓶拿起来放在办公桌上,玻璃瓶的外围还有些没有滚落的水珠,此时落在桌面上成为几片水渍,薄朝用纸巾轻轻擦了,哑着声道:“把我的伤疤展现在他的面前我心甘情愿,就像你所说的,他只会以为那些都是数据,可能出游戏的第二天就忘记了,可是我会记得的。”
他笑着,夕阳的最后几缕余晖穿过落地窗搭在他的睫毛上,棕黑色的眸子泛上橙色,瞳孔像被染上了三块颜色,琥珀似的易碎:“只要我记得,就够了。”
暗恋是一场前途未知的赌博,从他第一眼目送楼准从桥上离开时这场赌博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