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把手机给别人,那唯一的可能性便是,薄朝已经失去了拿手机的能力,楼准不愿意这么想,他更愿意相信是薄朝故意留下的。
楼准下车时,比赛场地内还聚集了不少人,空地上横七竖八地停了几辆车,他一一扫过,没有薄朝的那辆。
深夜,孤身一人来这块地方的人没几位,他还没走进就有人试探地上前问他,那破锣嗓子声比在电话里听着更加刺耳:“你是刚刚挂我电话那位吧?”
楼准眼神淡淡地落在中年男人身上,最终目光落在他手中握着的手机,他伸出手,轻轻抬抬眼皮看着面前的人,中年男人不知为何有些呆愣,手机便轻而易举地落在楼准手里,他低声“嗯”了一声。
手机朝向楼准自动亮起,下一秒,人脸解锁。
他暂时把手机收起,问道:“薄朝呢?”
“这个……”中年男人霎时有点怯懦,含糊不清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在这地方参加高额奖金不正规赛车比赛的一半分为两类人,第一类是花天酒地的少爷小姐,生活太安逸出来找找乐子随便玩玩的,另一类是家道中落孑然一身,除了会玩这种刺激东西其他一窍不通来赚快钱的。
这段时日薄朝在这地方参加的比赛不少,他看那冷脸小子一身不愿意和他们共处的性格和激进的比赛风格下意识就判断薄朝是第二类人。
甚至他给楼准打电话时也以为来的人会是穿着过季衣服的普通人,可面前穿着高定西装气质非凡的人明显推翻了他的假设。
于是他刚开始准备好的那些无赖说辞也只能咽回肚子里,这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可不是给点钱就能打发的了。
可那人偏偏就是不知道为何突然失踪了,这荒废的地方也没监控,他根本就说不出什么东西来,此时理由编不出来,中年男人感觉头顶的视线丝毫都没有挪开的意思,一时间连额头都冒出些汗来。
正呼吸急促着,他又听到那人问:“你是怎么用他的手机给我打电话的?”
这个问题他能够回答:“我在赛车里找到他手机的时候这手机就亮着,手机里就您一个人的联系方式,我第一时间就给您打电话了。”
“嗯。”楼准猜得到大概发生了些什么,他在心底夸了一句小猫,又问道,“这场比赛的人员名单有吗?”
“有有有。”中年男人点头如捣蒜,边搜索着手机里的文件一边对楼准说道,“我们这比赛每个人都要登记的,比赛场地只有登记的人才能进去,身份证我们都核实过,假的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文件终于翻到了,他扫过,意料之外的找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那位被他掰断了手指的蠢货。
中年男人因为楼准平淡无波的表情忐忑着,一时间不知道这人对这事是什么态度,只想把这件事往外推,霎时,不知想到什么,他那凝住的眼睛突然活跃起来,像是捕捉到半分希望:“哦对,这手机在您没来的时候响过几次电话。”
楼准移过眼神,示意他继续。
男人情绪更加激动:“我接了,我接了,那人很奇怪,他听见我说话了就说不是你,然后就把电话挂了,这么打了几次电话。”
他正说着,楼准刚刚收起的手机又响了,他拿出来,中年男人扫到手机屏幕立马说:“就是这个号码!”
楼准接起手机,他没说话,那边的声音很静,只有轻轻飘过的风声,终于还是那边的人先沉不住气,声音像破了的手拉琴:“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