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张《向日葵》也到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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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带着证据去找松田,还没到别墅门口,就怔住了。
接着,新子三步并作两步赶上来,也急刹车停下,睁大了眼睛。
那里停着一辆加长林肯,红地毯上还铺满了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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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不见,羽仓渐离的气色好了不少,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和迹部说了几句什么,便独自一人朝警戒线走来。
迹部表情略有些不甘,但还是听从了她的安排,一抬手,将冰帝另外几个少年也拦了下来。
横沟带着手下守在门口,犹疑地打量着少女,心想刚有个嫌疑对象,她就自己主动送上门来……是不是有些太大胆了?
羽仓向几位警官点点头,又转了过来,微笑着打招呼:“又见面了,新子小姐。”
新子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午好。”
“你居然还敢来!”安藤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怒斥道,“我已经和小野的家人联系过了,哼,他们可是知道了不少嗯。小野健太死的那天,就是为了去找你……你敢说,他们不是因为你才死的?”
“安藤先生——”横沟皱眉,正要劝,却被安藤挥开了手。
“请离开吧,我们家不欢迎你这种女人!”他恼火地瞪了羽仓一样,轻蔑地转开头,“现在的学校根本不仔细检查学生的来历,什么人都敢收,我将孩子送去立海大这种百年名校,是为了什么?就是不想让他和不三不四的人接触,可他们都做了什么!”
安藤夫人什么也没说,紧紧地拽着丈夫的手臂,但新子没有错过她眼中隐忍的怨愤。
他们或许根本不认为羽仓是凶手,但想到这可能是玩弄了儿子感情的女生,就对此充满了怒气,认为是“她”的存在,害死了安藤悠。
“够了!请不要在警察面前随意编排是非,是否是嫌疑人,是由我们来决定的。”横沟忍无可忍,大喝一声,顿时安静下来。
出生富裕的安藤夫妇也被他的气势震慑到,闭上了嘴,只是面色忿忿。
“抱歉,我从朋友那儿听说了这个不幸的消息,介于以往和安藤部长的交情,想着怎么也应该来见最后一面。”羽仓不卑不亢地说着,语气很轻。
“我想为自己解释一下,我并不是来假惺惺表示哀悼的。伯父,这对你们来说,的确是很不幸的事情,而对于安藤部长——我想,他肯定也不希望自己以这种方式离开人世,不是吗?他需要一个真相。”
“什……你什么意思?”安藤先生迟疑。
安藤夫人则不自觉上前一步,想要去抓住她的肩膀,却被她错开一步,再要往前,又被松田警官不动声色地挡下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凶手是谁?快告诉我!”安藤夫人通红着眼睛,说着说着就开始抽噎,“可怜的悠君,他才十八岁,还有大好的未来……”
羽仓闭了闭眼睛,午后的阳光在她浓密的睫毛上跳跃,随着睁眼的瞬间,光芒短暂地消失了。
“我这里有一本日记,是护士临走前交给我的。”她低头从包里摸出一个古铜色封皮的小本子,看起来很朴素,和她本人的风格完全不合。
“护士?”横沟疑惑。
“是织田护士吗?”松田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羽仓朝他轻轻笑了笑,将笔记本递过来之后,整理了一下自己被风吹散的刘海。
“那么,我的朋友还在等我,先走了。”
所有人都沉默着注视她的一举一动,但少女什么也没说,很快地转身,朝豪华的加长林肯走去。
迹部强硬地站上前,挡住了他们的目光,转头温柔地和她说了些什么,送她上了车。
——也许是因为他的态度太大方磊落,这种明显与人设不符的事情从他手里做出来,也让人无话可说。
安室很敏锐地捕捉到,羽仓转身前朝新子投了一瞥,那眼神意味深长。
就好像将什么重要的信息一同传递给了她。
安室随后看向新子,发现她微微咬住下唇,显得犹豫不决。
那边,松田打开笔记本一目十行地看过几眼,脸上懒散的笑容便一扫而尽,什么也没说,交给了横沟警部。
横沟看着看着,眉头锁得更深了,当他抬起头,再看向安藤夫妇的时候,表情变得极为古怪,还带着一种……令他们不安的反感情绪。
安藤先生的汹汹气势不复存在,微微冒着冷汗。
“到底怎么了?上面写了什么,那是谁的笔记本?”安藤夫人颤声问。
新子想,如果他们真的需要“真相”的话,自己可以再添一把火。
她手里还捏着一个物证,是怪盗基德带回来的U盘。
只要交上去……
但这是否正如羽仓所愿呢?
新子感到犹豫又茫然。一方面,她同情死去的栗山晴,可另一方面,她也不能完全认同连环杀人犯的做法。
注意到这一点的不只有安室,冲矢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脸上,仔细地分辨着什么。
就像是察觉到了她动摇的心思,冲矢温和地开口道:“既然是侦探,就要为了伸张正义而坚持到底——你只要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就好了。对么?这还是你以前说过的。”
新子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她下定决心走上前去,扯住松田的手,在他惊讶的注视下,松开手,将U盘放到了他的手心。
完成这个动作后,新子顿时觉得全身都松懈下来,长舒一口气。
“松田哥哥,”她没有完全放开他的袖子,小声说,“这个物证的来历有点特殊,动用了一些不太光明正大的手段……”
松田挑了挑眉毛,心领神会。
“明白了,我们会视为匿名群众的正义举报。”他一本正经地说。
突然,新子回过神来,微微一惊,转向冲矢昴:“我说过?——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以前”又是多久以前?
迎着少女错愕不已的目光,青年不紧不慢地推了推眼镜,无声地笑笑,用口型比划着:
“就是以前啊,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