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却见江言不复平日里游刃有余的贵公子模样,低垂着眉,看不清神情。秦季莫名觉得那神情是委屈。
他呼吸滞了滞,开始思考自己刚刚是不是话说的太重。
其实江言只是有两分的尴尬,和八分的迷茫。
这里面的人是谁,难道是男主吗?
但男主出现的时间好像还要晚几天吧。
应该是几天后男主的母亲突然病重,巨额的医疗费直接压垮了男主。最后男主终于向生活低了头,把自己送到了臭名昭著的江言床上。
这时间也对不上啊。
况且只有许廷有自己家钥匙,是许廷送来的这个人吗?
江言急迫地想要进去问问里面那人怎么进来的,根本没听清秦季在说什么。只是大概知道秦季很生气的样子,叽里呱啦讲了一通。
应该是在趁机指责他这几天打压秦氏吧。
江言懒得再理,反正得罪秦季本就是他的目的。等过几天他破了产,还需要秦季对他百般羞辱。
秦季正要说什么话缓和一下气氛,却见江言终于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肉眼可见的急迫。
“秦总还有事吗?没事就赶快回去吧,江某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秦季的声音一梗。
他看了又看江言,眉头紧锁着。外人眼中雷厉风行的秦总此时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最后竟什么都没说,怒气冲冲就拂袖离去。
江言看着秦季怒气都要化为实质的背影。
莫名其妙这人。
……
这边秦季迈着大步飞快地走到车边,胸口的闷气愈演愈烈。
甚至似乎演变成了一种,秦季不太熟悉,也不太理解的酸涩。
他狠狠踹了一脚跑车的门,车灯立刻闪了几下。
江言自甘堕落,甚至去玩男人,关自己什么事?
他根本不在意江言的私生活,不过是觉得认可的对手在自己毁掉自己,惋惜而已。根本就不用这么生气。
他又有什么立场生气?
秦季一边试图劝服自己,一边又狠狠踹了车门一脚。这回只有一边车灯闪了,像是在嘲笑秦季的举动。
……
江言又打开门。
关上门后卧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奕泽并没有听见方才两人的对话。他以为江言是去做什么准备了。
奕泽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朝着江言。
江言本想直接问他是谁送他进来的,但看着男人被绳索仅仅束缚住的姿势,显然不适合直接问话。
他上前几步,准备给男人松开绳索。
奕泽的肌肉立刻紧绷起来,潜意识里的肌肉记忆让他忍不住想要直接攻击对方。
但他还是忍住了,死死地咬住牙,隐藏在被褥中的指尖深深扎进掌心。
“江总,”他尽力放松身体,摆出一幅任人宰割的模样,竭尽全力压抑住自己的恶心和厌恶,“需要我做什么吗?”
奕泽想起那些传闻。这位江氏总裁很少在公共场合露过面,奕泽也不屑于去搜他的长相。只知道传闻江言性情暴虐,最喜欢些血腥的手段。
在地下拳场混了十多年,身体上的苦痛对奕泽而言不足挂齿。然而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奕泽就忍不住握紧指尖,死死压抑住自己想要直接咬死身前人的冲动。
莫名地,他又想起昨晚那个人,和那种温暖而明亮的光芒。
他自嘲地笑笑。
自己有什么资格想到那位先生呢,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肮脏的,丑恶的,阴沟里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