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山君忍俊不禁,好笑的摇摇头,又勾起手指头算算,“再过不久,庆国公府应该就会去祝家提亲了。”
这件事情应该是没有变的。她道:“庆国公府倒是聪慧。”
先娶已经没落的文渊侯府姑娘,不参与党争,又娶一个祝家女,得陛下欢心,怪不得之后比宋国公府更加昌盛。
郁清梧却突然笑起来,“山君,你说,祝家这样起来……宋家会不会为宋知味去祝家提亲啊?”
那洛阳城里又要多一桩笑柄了。
……
等到兰山君进东宫的日子,郁清梧随她一块去。皇太孙和太孙妃正在用早膳。
太孙妃吃的都是稀粥,一口一口细嚼慢咽,一点都不能吃快吃多。太孙跟着吃,招呼他们,“要不要也来一碗?”
兰山君摇摇头:“我们都不爱吃粥。”
皇太孙:“行吧。”
太孙妃好笑,“你若是吃不下了就别吃。”
皇太孙继续埋头苦吃:“其实还是吃得下的——但元娘,你下回别吃皮蛋瘦肉羹好么?”
太孙妃:“多好吃啊。”
皇太孙苦着一张脸吃完,而后苦着一张脸让人把碗筷收拾下去,继续苦着一张脸道:“我知道你们今日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但……
他摇摇头:“我只知道其中一部分,且我估摸着,邬庆川也只知道这一部分,不然,他当年就不是贬谪,而是没命了。”
兰山君便和郁清梧对视一眼,道:“邬庆川既然意有所指,便是希望我们去查。查的过程中,说不得被他布置了什么陷阱,还不如殿下与我们直言的好。”
太孙妃觉得他们做得对,“阳关道好走,独木桥难行。你们两个,如同我妹妹和妹夫一般,都是自家人,关键时候,万不可有事瞒着。”
顿了顿,又道:“若是要瞒,便瞒着太孙,别瞒我。”
皇太孙哑然失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捧在手里,垂眸道:“这事情……若是要说,便要从最开始说起了。”
“——元狩元年,陛下十六岁,受折太师教导,励精图治,勤政爱民,重用贤臣,开始推行均公田一策,责令百官廉节。”
兰山君诧异侧头,没曾想他会从头说起。
更没想到最初的皇帝是这般模样。
她屏住呼吸,“而后呢?”
皇太孙:“而后,折太师又提出科举不能只死记硬背儒家经书而要阐释经书之意,认为官场之道不能再只讲年岁而非政绩……”
他想要改的太多了。
他甚至对皇帝说,“国朝危矣,必须改政。”
但一向听话的小皇帝却随着年岁越大,便越觉得自己信重的太师只知道改政改政,根本没有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眼里。
他做皇帝多年,日日不歇,国库倒是充盈了,但内帑无钱。他想修建一座园子,还要经过内阁同意。
臣强君弱,终究是难逃一死的。
皇太孙没有亲眼见证过这段过往,只听父亲说过。
他握着茶杯,食指一点一点敲打在杯壁,“陛下起了杀心。”
但是折太师牵扯的人太多,他怕受阻大,又顾忌跟段伯颜的兄弟情分,便先于元狩十年春,将段伯颜遣出洛阳,前往西南剿匪。又用时一年,在元狩十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