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又叫了他一声,“心心。”
意识到自己没听错,柏浔从折叠床上坐起来,走向另一张折叠床。应小澄的睡姿还算规矩,就是在做梦,嘴里时不时会冒出几句梦话。
柏浔站在床边就这样低头看着他,睡梦中的应小澄嘴巴又动了动,吐字挺清晰,“心心,你还有一只手,也让我牵牵你……”
柏浔不解他这是在做什么梦,但听清楚他的梦话,便俯身拉过他的手腕,和他的手牵在一起。
正在做梦的应小澄似乎也得偿所愿了,嘿嘿笑着收紧五指,和柏浔的手紧紧牵在一起。
之后柏浔没有再听见他说梦话了,被牵着的手也拿不回来。
他看着应小澄的睡脸,总觉得说梦话的应小澄特别像他熟悉的应小澄。很可爱,会撒娇,好欺负,很喜欢他。
熟悉得他更想他了。也很疑惑为什么从前的应小澄可以那么喜欢他,失忆后的应小澄就不可以?
想起那句我不喜欢你,柏浔又觉得心头堵得慌。突然也不明白了,以前的应小澄为什么会那么喜欢自己。
可仔细想想,如果有人问他又是因为什么喜欢应小澄,他也一样回答不上来。
应小澄有很多优点,即使柏浔有自己的一套“严选”标准,应小澄依然称得上十分优秀。不带私人感情地说,确实讨人喜欢,否则也不能有什么许小英。
那么柏浔有什么讨人喜欢的优点吗?
柏浔对着应小澄的睡脸沉思,感觉自己最有用的优点就是小时候很讨应小澄喜欢。不过现在这个优点不管用了。简而言之,他没有什么可值得喜欢的。
如果这个时候再出现一个许小英之类的,或许应小澄就要离他而去了。
夜还很长,柏浔守着熟睡的应小澄,像守着即将燃尽的篝火,而他手边连一块能烧火的树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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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住在农村睡得早起得就早,杨娟和应禾勇都已经起了。厨房有做早饭的动静。
应小澄还赖在那张折叠床上,时不时翻个身蛄蛹一下。他不起来也没人叫他,就让他睡个够。
柏浔已经出去溜了一圈回来,西北晨起微凉,他穿的一身米白色运动服。一尘不染地走在村子里,人跟景都不像在一个图层。
应小澄是闻见粥米香才起床的。在国内他不能在外面随便吃肉,杨娟只能给他煮白粥,再烫熟青菜简单调个味,猪油她不敢放。
柏浔是客人,不是运动员没有禁忌。杨娟就把昨天吃剩的鸡肉回锅做成炒鸡,再炒盘洋芋擦擦。香得应小澄眼睛发直,咀嚼菜叶子的时候一直盯着那碗炒鸡。
吃过早饭,应禾勇出门干活,应小澄也想跟过去帮忙。但杨娟拉住他,小声地说:“你要跟过去,人家心心是下地还是不下地?”
应小澄没想过这个问题,抓了抓头没说话。
杨娟推了推他的手,“去吧,出去转转,想玩什么玩什么,去县城玩也行,记得天黑回来吃饭。”
应小澄被赶出家门,和柏浔大眼瞪小眼。
“你想去县城玩吗?”他问。
柏浔说:“随你。”
“那先转转吧。”应小澄现在跟他有点儿尴尬。不管从前的应小澄跟他有多亲近,他现在心态上就是昨晚被人夺了初吻。始作俑者正两手插兜走在他旁边。
“对了,你小时候是不是受过伤?”
柏浔看着他,“你想起来了?”
“不能说想起来,应该说梦到了。”应小澄伸出自己的左手,在上面划了划,“我看到你这里有一道疤痕,但你的左手根本没有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