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植朝点单的女生颔首,“两杯手打柠檬茶。”
点完单,两人找地方坐下。
“你是不是来买过咖啡?”喻笙试探着问道。
她听到前台小哥用了又字。
梁以植没有否认,“嗯,晚饭后有些困,来过一趟。”
半个小时前也是晚饭后,他在心里补充。
“噢。”喻笙脸颊微鼓,“你经常来吗?”
梁以植点头,“这家咖啡屋离学院最近,在这里工作的多半是兼职的学生。”
“原来如此。”喻笙抬眼看他,想起了梁以植也兼职过。
听说他每年暑假都要去做家教。
大概是自己淋过雨,所以想为旁人撑伞。
很快,手打柠檬茶做好,服务员端了上来。
喻笙接过,浅浅尝了一口,酸酸甜甜,并不发涩,口感极好。
“很好喝。”她评价道。
喻笙用手握了下沁着水珠的杯壁,又去贴自己的脸颊,冰凉舒适。
看到喻笙孩子气的举动,梁以植也笑了,他斟酌着问道:“工作室什么时候装修好,我可以去参观吗?”
“当然可以。”喻笙一口答应。
说起工作室,她的双眸都亮了起来,“等展厅的墙壁通风晾干,师傅挂好展柜,就可以去参观了。”
如果只是斫琴,其实不用装修。
只要租好房子,规划好房间,将她用惯的东西从外公那里搬来就好。
可单单斫琴很难吸引顾客。
成立工作室,做斫琴展示空间,再加上古琴体验处,增加趣味性,想必能吸引一些顾客。
更何况,后续还可以申请明城的非遗项目。
喻笙笑得眼睛眯起来,“到时候我给你发消息。”
喝完柠檬茶,雨势渐小。
梁以植还有工作,撑伞送喻笙到了车旁。
喻笙摁下遥控,车灯闪烁,后视镜张开。
她转身,朝梁以植道谢,“谢谢你送我过来。”
梁以植停下脚步,沉吟片刻,“你好像总在向我道谢。”
“啊?”喻笙惊讶,“有吗?”
“有,”梁以植把伞递给喻笙,笑道:“伞你拿着,雨现在小了些,万一下车时大了呢。”
“车上有伞,你自己留着。”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自己不用打伞吗?
喻笙没有接,她坐进车子,摇下车窗,“我先回去了。”
梁以植淡笑着颔首。
喻笙启动车子,开了出去,后视镜里,梁以植的身影越来越小。
直到她看不见,梁以植还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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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喻笙到工作室,看墙面上的漆已经晾得差不多。
她联系了师傅,师傅说明天来安装。
喻笙又和设计
师确认了软装事宜。
确认完后,她拍了几张工作室的照片,发了某书,和粉丝汇报工作室进度。
离职后,喻笙开始跟着外公继续学习斫琴工艺。
外公生病是因为喻笙,她十分愧疚,她一边学习古琴斫制,一边照顾外公。
好在外公越来越好,最后能坐在轮椅上在一旁指导她。
那时候正逢某书兴起,她拍摄斫琴视频上传。
斫琴工艺细水流长,配上古风音乐,渐渐有人关注。
怕大家觉得单调,偶尔她会换上旗袍,拍些弹奏古琴的视频,两年下来,竟也积累了不少粉丝。
粉丝多了之后,便有商家来找她做推广。
所以即使现在没人找喻笙定制古琴,她也尚有收入。
做完这一切,已经到了下午,沈凡打来电话,“笙笙,晚上回家吃饭。”
喻笙应下,昨晚她甩手走人,留下烂摊子,总归是对不起沈凡,该来的总会来。
到了家,爷爷奶奶也在。
阿姨来给她开的门,神色有些尴尬,“小笙回来了。”
她朝客厅使眼色,喻笙瞬间了然。
喻笙走到客厅,脸上挂笑,“爷爷奶奶,下午好。”
喻爷爷应了声,坐在那里不动,喻奶奶客气地笑了笑,“小笙回来了。”
喻爷爷打量着喻笙,忽然发话,“听说昨天你舅舅生日,你甩脸色了?”
“是。”喻笙承认。
自打有记忆起,爷爷奶奶就更爱喻桉,不是很待见她。
小时候她和喻桉吵架,爷爷奶奶总是偏向喻桉,她会向沈凡和喻康岩抗议。
喻康岩会给她买礼物,安慰她,“爷爷奶奶老糊涂了,爸爸妈妈爱你。”
沈凡则是说:“他们不爱你没关系,有外公外婆爱你就够了。”
那时候喻笙不懂沈凡的意思,她只知道外公外婆爱她。
“你都二十五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那么多人,传出去,人家会说我喻家怎么教育的孩子。”
喻爷爷腿脚不便,日常拄着拐杖,此刻用拐杖捣地,砰砰直响。
“您放心,我不是喻家的孩子,不会给您丢脸。”喻笙面色不改,“还有,您轻点儿,楼下还有住户呢。”
喻爷爷被噎到,愤怒不已:“你还学会顶嘴了?”
喻笙没应声,她不想和他争论。
“你少说两句,忘了今天是来干嘛的?”喻奶奶劝阻了喻爷爷。
沈凡出去买东西还没回来,喻笙自觉无趣,回了房间。
她没换衣服,窝在懒人沙发里。
书桌上摆了张中式全家福,是她十八岁生日那天拍的照片。
沈凡和喻康岩坐在红木椅上,她和喻桉站在两侧。
照片里,父亲沉稳如山,母亲优雅知性,女儿娇俏明媚,儿子痞坏酷拽,一家四口看起来幸福极了。
要是一直那么幸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