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靠关系。”
人都到齐了,警官清清嗓子:“下面我念一下面试顺序,念到的人依次答到……”
第四位点到了袁立的名字,而宣月排在最末。
“第七位,宣月。”
“到。”
六道男声之后,紧跟着一道清脆的女声,像燥热的夏天从冰柜里捞出一瓶橘子味汽水,刹那间消融了暑气。
即便早知今日面试的只有一位女性,大家也不约而同再次把目光投向她。
宣月习以为常,不甚在意。
“大家在这儿稍等,面试二十分钟后正式开始。”
警官拿着名册走了。
面试的人等得枯燥,难免两两聚在一起闲谈。宣月和袁立站在一处,时不时有人看过来。
“她多半能过。”
“那没办法,你看这栋楼里,女的都没几个,阳盛阴衰,能添个女的那不得添上?”
“主要长得也漂亮。”
倒也不是什么坏话,爷们聊天,八卦也八卦得坦荡,所以也没刻意控制音量。
不过,一旁有个尖嘴猴腮、体魄强健的男人凑过来,“好看顶什么用?这是当警察,又不是当明星,依我说就该挑咱们男的。女孩子家小细胳膊小细腿儿的,当了警察也镇不住人。”
这话就不中听了。
袁立扭头,“这位大哥怎么还性别歧视上了?”
“哎,别乱扣帽子啊,我可没性别歧视,只是实话实说。”尖嘴男上下打量宣月,“妹子长得是真好看,不该来这儿受罪的,金枝玉叶养着多好?”
“你——”
宣月拦住袁立,笑笑,“我是不如这位大哥,看看这身体素质就知道是练家子。”
已经入秋了,一天比一天凉,怕冷的人已经毛衣在身,这尖嘴男却还穿着短袖衬衣。袖子低下露出鼓鼓囊囊的肱二头肌,一身腱子肉,两只胳膊都不能垂直贴在身侧,而是像大力水手似的,向内弯曲,跟端着架子一样。
袁立瞅了眼那家伙得意的样子,小声说:“你脾气真好。”
宣月心平气和,“错了,我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
“那你刚才……?”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
二十分钟后,考官到了。
面试的人侯在格斗室外,念一个名字进去一个。
人一进去,大门就关上了,外面的人也看不见里面的光景。想来这房间里还有隔音装置,居然连说话的声音都听不见。
面试时间有长有短,短的十分钟不到就出来了。
袁立有点坐立不安。
宣月见状,挑了个话题,“你怎么会想干这行?”
袁立傻笑,“我从小就崇拜警察。”
“香港电影看得多?”
“那是一方面。”袁立挠头,“其实是我高中的时候闹过一场笑话,有一次期中考考差了,老师请家长。我当时有点网抑云,就发了个□□空间,大意就是活着没希望,不如死了算了。”
“然后呢?”
“然后当天中午,我还在宿舍睡觉呢,警察叔叔就哇啦哇啦地开着警车来学校找我了。原来是有同学看见这条状态,以为我要寻死,报警了……托他们的福,我一夜之间红遍全
校。”
宣月笑出了声。
“不过自打那之后,我就想当警察了,你不觉得穿上制服,腰杆都挺直了?”说到这,袁立感慨,“就怕今天过不了面试。”
“没事,过不了你还可以做保安,一样有制服。”
“……”
袁立:“我谢谢您嘞。”
插科打诨,时间一晃就过,眨眼轮到袁立。
他进去的时间也不长,出来后,宣月问:“怎么样?”
他答:“我感觉还行。”
宣月说那就好,也不再多问,倒是袁立不藏私,一五一十把面试内容都吐了个干净。
“问我为什么想当警察,还有平时的兴趣爱好之类的,基本上是结合简历来提问。”
“啊,我又说了一遍我高中红遍全校的故事,那个张局还笑了。”
“等等,他笑莫不是觉得我傻逼?”
说说笑笑,很快就轮到宣月了。
袁立替她打气:“加油,你肯定没问题!”
那位一早就进去过,还显得很有自信的尖嘴壮汉,对着宣月的背影点评道:“哼,花瓶。”
宣月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格斗室很大,最前方摆了张长桌,桌后坐了三个人。
拿名册的警官依次介绍:“市公安局局长,张正。刑警支队长,林长野。刑侦副支队长,陈瑜心。”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宣月还是感到窒息。
不同于笑容和善的其他两位,这位刑警支队长林某人坐在左侧,背靠椅子,长腿不安分地探出桌下。即便一言不发,也是最有存在感的一个。
他目光冷淡,嘴唇抿成一条线,每一道棱角都引人瞩目。
这不是宣月第一次面试,保研时就经历过大阵仗,那时候也不见得怕,今天却格外紧张。
林长野一直没说话,多是另外两人在提问,问的也都是简历上的事。
最后张局笑道:“我问完了,宣小姐的履历很优秀啊。”
宣月:“您过奖。”
陈瑜心很高兴,“我们刑侦刚好缺个翻译人才,这个我要了。”
张局咳嗽一声,示意她注意场合,人还在这呢,“言之过早,言之过早了啊。”
啪嗒一声,一直沉默的男人将笔放下。
“我也有两个问题。”
两人齐齐转头,还挺意外。
张局:“翻译这个不是刑侦那边要的?”
陈瑜心:“哟,林队要跟我抢人?”
林长野笑笑:“就随意问问。”
他看向宣月。
“第一个问题,追踪疑犯时,你不慎被察觉,引起对方怀疑。对方问你姓谁名谁,来做什么,你该如何回答?”
陈瑜心咳嗽一声,“林队,我们刑侦又不负责追踪疑犯,招个翻译也是做文职,你这问题……”
林长野依然淡淡地,“单纯探讨一下,陈队这么快就开始护短了?”
格斗室里沉寂了片刻。
张局正踌躇着要不要打个圆场,坐在正中间椅子上的宣月突然双手合十,冒出一句:“萨瓦迪卡,尼加以忒嘞加库以。”
啥玩意儿?
不等他反应,宣月又叽里咕噜冒出一句更长的。
要不是开头那句广为人知的“萨瓦迪卡”,估计也没人知道她在说泰语。
三人齐齐愣住,最后是林长野问:“什么意思?”
宣月双手合十,诚恳地说:“萨瓦迪卡,我是算命的。看你面堂发黑,三日内必有血光之灾,我有一道保命符,请问你感兴趣吗?”
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