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艾斯翠德爵士向他行礼,对方看起来比他记忆中苍老许多,眉目中藏着哀愁,“我猜您应该想和猊下单独待一会儿。”
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异议,只有高文固执地回答:“我要给母亲守灵。”
“您已经守灵三天三夜了,我相信猊下也会希望您多关注一下自己的健康。”说罢,艾斯翠德的目光转向了他,“猊下生前给您留下了一封信。 ”
她将信件从妖精之铠的内衬里拿出来,递给他。
“写这封信的时候,猊下的身体状况已经很糟糕了,无法亲自执笔,信的内容基本由我和格蕾殿下代笔,不敢说完全准确地传达了猊下的心意,但应该是相对可信的。”
亚瑟小心翼翼地接过了这封信,抑制不住双手的颤抖。
即使是高文,也知道这种时候要为他们留出私人空间。
待其他人退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亚瑟都没有拆开信封,只是静静凝视灵柩里妻子的脸庞。
修女们对遗体的修缮很到位,即使已经死去多时,她看起来依然鲜活、美丽,但亚瑟比其他人更了解她,他们同床共枕了二十多年,几乎每个晚t上他都用视线描摹着这张脸直至入睡。他看得出她的面颊相比以往略微凹陷,皮肤上有着脂粉的痕迹,她的嘴唇上涂抹了石榴的汁液,显示出一种古典的深红色(她原本的唇色要比这浅一些),嘴角的微笑让她有种少女似的天真,很美,但她不是这样笑的。
诚然,她们殚精竭虑地想要让王姐看起来与生前一样,但对他而言,一切都只是在提醒他,她已经死了……死了……死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亚瑟深吸了一口气,试着让自己集中思绪。他拆开信封——不知是否是错觉,他总感觉信纸摸起来湿漉漉的,散发出血的气味——然而信纸是白色的,也并无血迹,只有一行行用深蓝色墨水写下的字。
“致我的丈夫亚瑟——”
笔迹是格蕾的,但措辞确实是王姐的风格。
“很抱歉我不得不在这种至关重要的时刻离开,迫使你独自承担这一切。”那只是文字,他却在脑海中听见了她的声音,“可以肯定的是,罗马人和哥特人必然会在我死后发动战争,虽然鲜血与硝烟目前看来是无可避免的,但我们仍有机会作出补救,让战火尽可能不会燃烧到不列颠本土。这需要你做到以下几件事… …”
首先是让兰斯洛特出使欧洲大陆,去见他的亲生父亲老班王。
班王是高卢先王鲍斯之弟,即魏尔伦王的叔父,并且在后者面前颇得敬重。如果他愿意为不列颠出面游说,外加和平收回弗莱堡银矿的利益,魏尔伦王应该会乐于与他们合作,顺带消除不列颠扶持自己的兄弟登基为王的隐患。这样一来,他们就成功瓦解了高卢-哥特-拜占庭联盟。
然后就是拆散哥特和拜占庭。
狄奥多里克王已经上了年纪,他死后最有可能接手王权的是他的女儿阿玛拉逊莎公主,但在哥特王国,女性并没有王位继承权,所以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先立她的儿子为王,在国王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