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棋子几乎占据整个棋盘。
少年苍白的指节间夹着一颗黑子,食指轻轻转动,眼眸低垂。
江棋瑞走到沙发前。
视线触及到桌上棋盘,眉心微蹙。
“江泰弘来过?”
少年没有回应。
直至指尖黑子落下,黑子包围白子,白子满盘皆输,他才抬眸,看向江棋瑞。
“他恐怕没有耐心等到我成年了。”
江棋瑞面色一凝,垂眸看了眼桌上棋盘。
忽然,他听见少年很轻地笑了一声。
冷冰冰的,不参任何感情。
“他怕我。”
江元洲缓缓起身,垂落的手背上是密密麻麻的针眼。
他走到窗边,风吹起他乌黑卷发。
冰冷的阳光下,少年如黑曜石般无机质的双眸显出几分妖异。
“他想把你和妈妈都驯化成怪物,却又惧怕我这样真正的怪物。”
窗前少年侧过脸,乌黑的眸望向江棋瑞。
那永远平静的眸望向人时,总带着仿佛能将人轻易看透的审视。
少年轻描淡写,给以评判。
“虚伪的懦弱者。”
·
江元洲结束身体检查已经是下午。
出于安全考虑,江棋瑞在医院陪到了晚上,确认江元洲各项身体指标都没有问题后,才和宋思玺驱车离开。
一路上都在想江泰弘的事,以至于快到家时,江棋瑞才发现宋思玺今天好像有些过分安静。
他侧过脸,看男人手搭在方向盘上,没什么表情地目视前方。
江棋瑞没有在车上开口让他分神。
等车开进车库,两人下了车开门进屋,江棋瑞才开口询问:“阿玺,你今天不高兴吗?”
还未来得及开灯。
屋内漆黑一片。
江棋瑞话音刚落,便被身侧男人揽进怀里。
宋思玺在黑暗里抚上他脸颊,低头温柔地吻了他一会,才开口:“早上在车库碰到江泰弘了。”
江棋瑞瞬间紧张地搭上宋思玺手臂:“他为难你了?”
宋思玺轻笑:“没有,只是打了个照面,他看起来连我是谁都不记得。”
说着抬手打开玄关灯,矮身帮江棋瑞换鞋。
“就算他想为难我,也为难不到我。”
江棋瑞低头看半跪在他身前的男人,抬手轻拨宋思玺头发。
“那为什么不开心?”
宋思玺帮他换好鞋,起身,自己也换上拖鞋。
应江棋瑞:“晦气。”
江棋瑞怔了片刻,随即笑开,摸出手机。
“我查查什么去晦气。”
宋思玺瞬间笑着将他抱起,关了玄关灯往客厅走去。
今天两人都不在家,请了人来照顾江小草。
这会江小草已经趴在它的新窝里睡得正香。
宋思玺抱着江棋瑞往二楼走去,轻声问他:“明天照常去公司?”
“嗯。”
江棋瑞搂着宋思玺脖颈,思索片刻后开口。
“阿玺,你明天中午方便送饭去公司吗?”
宋思玺侧过脸轻吻他:“改变主意了?”
江棋瑞捧住他脸回吻:“嗯。”
宋思玺像抱小孩似的将他轻轻抛起到空中。
江棋瑞一吓,连忙再次圈上他脖颈。
“阿玺?”
宋思玺埋在他颈间蹭了蹭,笑得温柔开口。
“遵命金主大人,以后你的一日三餐,我都承包了。”
江棋瑞在黑暗里脸颊微红,又听见宋思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