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谢楠担忧地看向他。
谢湛却道,“无需过度担忧。”
他之前早有预料,也赌对了局势。他能说平州没有让他失望吗?
当时他进宫见皇上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以及预测,将自己和大黎的命运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很显然,他赌对了。皇上应该会保他。
不过,还有一重危险,这个危险来自于世家。
对于世家,他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他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用掉手中那张底牌。
如果他用了,双方直接开战,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这时,族弟来报,其父谢渊病重。
谢渊乃谢氏一族的长老,听到这个消息,谢湛放下手头的事前去看望,正好遇到长安有名的老大夫在诊脉。
他阻止了族弟的通报,没有让他打扰给人看病的老大夫。
“人参是用不了了,病人体虚且年事已高,虚不受补……”
谢湛闻言,眼中若有所思。
大黎的情况和堂伯父是如此相像。
此时的大黎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既有外邪,又有沉珂顽疾。
用老大夫的话来说,就应先抵御驱除外邪,再固本培元扶正气,最后才是缓缓地去除沉珂旧疾。
这个时候断不能用猛药去除沉珂顽疾。
病人身体吃不消,到头来病没治好,病情反而更严重了。
更有甚者,猛药还没发挥药效,就带走了所剩无几的生机。
老大夫开完药方之后,管事从另一个方向送他出门。
谢渊得知谢湛来看他,连忙让人将他请进来。
他知自己年事已高,加上谢氏一族被流放之时遭了罪,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阿湛,我死不足惜,只是如今局势险恶,我担心你,也忧心咱们谢氏一族。”
谢渊很清楚,如今他这个挑起大梁的侄儿的处境,真可谓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谢湛安慰他,“这只是暂时的。”情况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糟糕。
谢渊看着谢湛,想到平州那位,他动了动嘴,当初若是……
最终他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谢湛交代族弟好好照顾他之后,便离开了。
这时,范阳江伯牙等人也接到消息,然后赶到大都督府了。
“大都督,情势很危急,平州就是在逼皇上给他们一个说法。”
他们担心的是,如果能以大都督之性命平息平州之怒,皇上会不会动心?
“皇上那边无需太过担心。”谢湛摆摆手,他之前的部署可不是毫无作用的。
范阳提醒他,“大都督,皇上那边无需担心的话,那么世家呢?”
谢湛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提醒之举。
世家的尿性他很清楚,多方下注嘛。
为了讨好吕颂梨,那些世家对他出手,他是一点也不意外。
但是他们不了解吕颂梨,吕颂梨未必愿意接纳他们。
便是吕颂梨愿意,追随她的各方势力呢?会愿意世家投靠过去,然后分走许多的利益?
另外,他和世家之间的斗争,属于内部分歧。
当大黎外面有个强大的敌人时,他们未必不能化干戈为玉帛。
而且,他手中的这张纸笺料想应能派上用场。
他手握着这样一把刺向世家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