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锐利的神态配上他不同于中原人的长相,还真有几分毒蛇的意思。
有那么一瞬间,南宫灵其实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但她没有多想,只是像昨晚承诺的那样,点头说了好。
而他听到这句好,瞬间勾起唇角,灿烂一笑。
围观了全程的洪七:“……”
天哪,这小子都快把眼睛黏在师妹身上了!
欧阳锋走后,他实在憋不住,就去找了任慈,跟师父讲了这事。
他难得敏锐了一回,说:“我觉得他就是故意的,什么不好意思打扰,他要不好意思,跟我们回济南做什么?”
任慈呵了一声,说:“他对灵儿有想法,也不是一两日了,也就灵儿自己看不出来。”
说到这个,洪七也颇不解,叹道:“师妹那么聪明,怎么就偏偏看不出来欧阳锋是真喜欢她呢?”
任慈顿时没忍住笑了。
笑过之后,才气定神闲道:“她看不出来,岂不正好?”
心比天高的小子折腾一通,无非媚眼抛给瞎子看。
想想还挺有趣。
“那倒也是。”被师父这么一说,洪七也乐了,“而且师妹也没看上他。”
任慈闻言,偏头扫了徒弟一眼,问:“灵儿没看上他,你很高兴?”
洪七毫不犹豫答道:“当然了,他哪里配得上师妹!”
任慈嗯了一声,表示赞同,又问:“那若是灵儿哪天看上他了呢?”
洪七想了想,皱着鼻子道:“只要师妹高兴,也成吧。”
重点是,师妹得高兴。
听到这答案,任慈还真是无言了一瞬。
但下一瞬,看到徒弟认真的表情,他又再度笑了起来。
洪七:“师父你笑什么?”
任慈:“没什么,你能这么想,为师很高兴。”
师徒二人的对话,并没有叫南宫灵知晓。
不过任慈和秋灵素之间向来没有秘密,两人聊完,任慈还是把这事跟秋灵素说了。
秋灵素和他的想法一样,反正女儿暂时没看上人家,那何必特地去点醒她呢?
实际上,欧阳锋离开丐帮总坛后,南宫灵根本没顾得上再想起这个人。
任慈现在有意让她处理更多总坛事务,为日后彻底接手丐帮做准备,她忙得很。
甚至除夕这日,都没好好松快上一番。
毕竟除了跟长老们一起处理各种事务,她还得每天匀出时间练凌波微步呢。
这门功法玄妙至极,但入门之后,就不会再有那种突飞猛进的顿悟时刻了,想要有所长进,唯有苦练一途。
而苦练的唯一法门,就是花时间。
只有反反复复地走,以动功修内功,才能反馈到身法之上。
要说苦,其实还是挺苦。
但为了义母的身体,她觉得值得。
她给自己定的目标是三年。
三年之后,她必定会叫上楚留香,一起去星宿海,闯一次极乐宫。
她就这样沉下心来,每日不是在处理帮务,就是在练功。
洪七看她这样,都不好意思像从前那样,动不动去她院子里坐上半日。
他实在怕自己打扰到她。
但过了元月,很快又是她的生辰。
洪七就琢磨着,要给她准备一份特别的生辰礼。
他常年在济南内走街串巷,除了熟知各处吃食,对城中各种手艺人,也不可谓不了解。
他知道在城南一条巷子里,住着一位很会做烟花的匠人,便在她生辰到来之前,早早寻了过去。
然而那姓黄的匠人,自上元起,就闭门不出了。
他多番打听,才知道此人似乎是接了一个大单,正全心全意,赶那个大单。
洪七急了,一时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的事,直接翻墙进了人家家门去求。
这黄姓匠人大约经常跟江湖中人打交道,倒没计较他的不请自来,只是告诉他,在二月十四之前,都没空接别的单。
“您要是想要我的烟花,就得等上一等。”
“二月十四?”洪七愣住,“你手里做的这些,是要在二月十四用?”
“是啊。”匠人点头,“那位主顾说,他想给一个二月十四生的人,放一场最漂亮的烟花。”
洪七:“……”
师妹的生辰就是二月十四,这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