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糟I蹋(2 / 2)

终于,她醒了,睁开眼,入目便是陆行之抵在她额间的俊颜。

他喘I着粗I气,性感凉薄的唇微红,狭长的桃花眼满是热切涌I动的欲。

四周很暗,唯有昏暗的烛火透过微敞的缝隙照进来。

她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陆行之压着她,用一床锦被罩在两人的头顶。

她适才想起,她用过午膳后在太后的慈宁宫睡着了。

莫非此处是......

她的裙纱已被他褪去,仅着一件单薄的中衣,领口大开。

他的大掌就这样覆上她,粗粝,指腹处因常年握剑有细微的老茧。

她羞得不敢看他,又担心被慈宁宫的宫人发现,急急去推他,却被他再次吻上双唇,将她所有的反抗吞下。

耳畔是江水拍打船身的涛涛声,隐隐还有游人的说笑声和武将的划拳猜酒声。

身I下的软床似也在摇晃,随着江水摇晃。

苏烟后知后觉,

......她和他竟是在游船上么?

这个认知让她不再那么紧张,她鼓起勇气掀开头顶的锦被,透过雕花的竹窗,看到江畔飘着红旗的酒家、江中挂着彩灯的龙船。

她适才安心,却被他惩罚似地吻得更深。

他咬着她的唇,暗哑的声线有藏不住的憋屈,

“夫人好狠的心,将家里的钱财都还给我。”

“可是为夫做错了什么?”

“还是嫌为夫给得太少?”

不等她回答,他自顾自地解释,说他在外头确有一些合伙的生意,因着过于复杂,没有告诉她。

他不是有意瞒她......

“你不用道歉,”苏烟用手抵住他的唇,“你没有做错什么,给得也多,我没有生气。”

说着她想要起身,被他死死地扣住双手。

他以一种绝对压倒似的力量钳住她。

“那是为何?”

他好生糊涂,既不是生气那是为何?

他担忧整日,内心总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惶恐,直到在慈宁宫的偏殿抱到人,他伸过去的双手都是颤抖的。

她睡得好沉,从太阳火辣睡到夕阳西下,从马车上睡到江

畔游船。

他等得煎熬,煎熬得难以自制。

她叹一口气,想着该怎样说出实话,他才没那么难受。

她已恢复记忆,不再是失去记忆后仰慕他的贤妻。

她想要结束同他这般暧I昧旖I旎的关系。

倒不是离开他,就是单纯地想要回到从前,回到两人成婚前的状态。

她用了个稍稍委婉的方式。

“我们从前并不相爱,宝儿告诉过我。”

“我迟早会恢复记忆,恢复记忆后的我不爱你。”

“你确定......要把钱财给一个不爱你的人?”

陆行之错愕半晌,蹙着剑眉许久没有说话。

他松开她,半坐起身,伸出手背在她脑门探了探,用一种幽邃的目光打量她。

“就......为了这个?”

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是他夫人,无论失去记忆还是恢复记忆,无论是温雅少女还是斑斑老妇,都是她,都是他的妻。

他的人都是她的,何况是钱财?

“夫人莫不是嫌麻烦?要不为夫给你找几个管账的?”

“或者让钱庄的管事上门教你几日?”

“总归你不能逃避责任。”

“还有,”

他一把揽过她的纤腰,握住她的手儿放在他的心口上。

“砰砰砰”的心跳声隔着衣物响起,如暮钟般震耳,那是为她疯狂的证明。

“我都被你糟I蹋成这样了,莫非以后你还想赖账?”

他本是笑着的,以调侃的语气说着讨好的话,可她许久不答话,他便慌了。

他幽邃的眸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痛楚,头埋在她的脖颈处不断地蹭。

雪肤皓白的莹润,全是他方才失控时啃咬的红痕。她后腰的系带已被他解开,透过敞开的领口,能看到她傲娇的弧度。

他再次覆上,却是带着悲伤的力道。

“夫人,我们成婚堪堪一月。”

准确地说,是一月零七日。

距离他在篝火晚宴上袒露心声、距离她真正意义上的接受他,不过数日而已。

太短了,

短到他时时患得患失。

他不知自己究竟在紧张什么、担忧什么、害怕什么,明明将她搂得很紧、抱得严实、吻得真切,却始终有一种不安的情愫。

她就像是握不住的砂砾,风一吹就散。

苏烟自然能感受到他的无措,这让她狠不下心推开他、狠不下心对他说剩下的话。

恰好有兄弟在外间廊下喊,喊陆行之下去陪兄弟们喝酒。

听那声音,是陆行之军营里的一个副参将,上回月儿的事还冤枉人家了。

陆行之不情不愿地松开她。

江畔夜色流连,辉煌的烛火映照半边天。

今日陆行之提早过生辰,喊了要好的兄弟们在游船上庆祝。

陆行之勾了置物架上的裙裳替她穿上,斜睨到枕畔一个包装雅致的黄花梨木盒。

宝儿说过,这是苏烟为他准备的生辰贺礼。

他眉梢微扬,心里的郁结散了些。

或许,是他想多了。

“我不管,我的钱你得要,我的人你也得要;”

“便是以后想起来了,也不许后悔。”

他绕过她的后腰,寻到细长的两根带子,生涩替她系上。

许是他的手拿惯大刀、鲜少做此等细致的活,又许是他存心想要黏得更久,他的头磕在她的肩上,一直系不好。

外间兄弟喊得急,苏烟轻轻推开他,

“我自己来。”

他便在她的红唇上快速亲了一口,“我在二楼等你。”

等过了屏风出了船舱,他反手带上木门,让随行的如薇如意进去伺候,对喊他的副参将说,

“喊什么喊?吵得耳朵疼。”

副参将就笑,

“左校尉和右校尉不敢来,非逼着末将来讨嫌。”

“末将也是无奈。”

副参将口中的左校尉和右校尉,指的是霍修染和纪沐尘。

陆行之也笑,没应声。

*

苏烟在床畔独自坐了会儿。

如意进来唤她,说陆将军的兄弟友人们都在楼下等着,人已到齐,就差她一个。

她渐渐回神,看向枕畔的黄花梨木盒,木盒里装着两样东西。

一是准备送给他的生辰贺礼,

二是他们的婚前协议书。

她想了想,打开黄花梨木盒,捯饬一番后,还是带上。

这艘游船共四层,一楼是存放物需、准备膳食的地方;二楼是雅致奢华的用膳厅;三楼是休闲玩耍的聚会厅,四楼是宾客留宿休憩的卧房。

苏烟从四楼下去,徐徐来至二楼。

江畔夜风习习,带着江水潮湿的味道,拂乱她额间的碎发。

她换了件高领的盘扣长裙,又上了层脂粉,勉勉强强遮住白皙脖颈处的红痕。

尚未走近,听得里头传来男人们调侃说笑的声音——

——“陆将军,您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兄弟。我们左盼右盼,店家附赠的瓜果吃了一盘又一盘,愣是盼不到您出来;”

“您和少夫人的感情未免也太好了,直教人羡慕!”

“何止羡慕?老子天天被喂狗粮,都要嫉妒死了!”

最后说话的人是霍修染。

今个来参加陆行之生辰的,除了苏烟和陈宝儿两个女子,其他的全是军营里的将士,没什么顾及,说起话来糙得很。

众人止不住地笑,笑霍修染这个小童子被“伤害”了。

霍修染接着道,

“陆哥简直不是个人,娶到苏大美人就罢了,日日带出来炫耀;”

“有时候我就想啊,乐极生悲,说不定陆哥很快会被嫂子抛弃!”

陆行之,“......”

你丫的,快些闭嘴吧!

“她要是敢不要我,”陆行之指向窗外的滚滚江水,“我立马跳下去给她看!”

兄弟们笑得更欢了。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苏烟却听到了他的固执和执着。

她杵在原地,想起自己原本打算等聚会结束后,她便同他说清楚。

她连要对他说的话都早早想好了,

——“我想起从前的事了,所有的;”

“我们......就像协议书上这样过。”

然,她的话哽在喉间,仿若一根刺,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就在这时,门内的陈宝儿注意到走廊里的苏烟,忙邀她进去。

“阿姐,你可算来了!”

“这般混蛋,尽欺负姐夫!”

说着晃了晃苏烟的胳膊,

“你不是有礼物要送给姐夫的么?”

“快些拿出来,亮瞎他们的狗眼!让他们知晓阿姐对姐夫有多好!”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苏烟,目中不无期待;

陆行之呢,双臂环在身前,斜挑着多情的桃花眼,近乎用一种热切的目光凝视着她。

她握着袖中的黄花梨木盒,手心渐渐渗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