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番外:国子监(2 / 2)

苏烟忽地打断他,望向他的长睫里有晶莹的湿意。

她自幼丧母,父亲一人将她拉扯大,有关女儿家的很多事情是府上的嬷嬷教导的。

但嬷嬷毕竟不是母亲,很难触及她内心深处最敏I锐的细小情愫,故而在某些方面,她会比寻常的女孩子更柔软。

她哽咽道,“谢谢。”

他很明显怔了一下,随即捧着她的脸左右瞧了又瞧,把她的脸揉成一个圆鼓鼓的包子,笑道,

“屁大点事,也值得掉眼泪?这些都是你未来的婆母大人准备的,要谢就谢她。”

又没心没肺道,“你用的我家银子,我都给你记着的。”

“等你日后嫁过来,从你每月的零花里面扣。”

苏烟原本感动得稀里哗啦,想着姚姨真好,她要回去亲亲姚姨一百回!

恍然间听到陆行之的话,她瞬间就不高兴了。

“你你你,你抠门!”

“为何不从你现在的零花里面扣?要扣我以后的?”

陆行之挑眉,声音比她还大,“又不是我用的!”

苏烟急了,说他是她未来夫君难道不该疼她么?

说她爹爹帮他养她,已经很不容易了,没让他到墨兰苑亲自照料已是宽容,他怎能计较这点银子?

她爹都没和他计较!

陆行之:“......”

这是什么鬼逻辑?怪他喽?

他环抱双臂,微眯着桃花眼,佯装没听懂,

“啥?再说一遍。”

苏烟踮起脚尖,让自己的视线与他齐平,

“我说你、是、我、未、来、夫、君!”

“你就该疼我!!”

扭头“哼”了一声,才不要和他再说,出门往课堂

的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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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幽邃眸底的倒影,全是她喊他“夫君”时的俏丽模样。

再抬眸,他的小媳妇儿已走到外间的廊下,气鼓鼓的,一个劲往前冲,压根没有要等他的意思。

他赶紧追上,揽过她的肩,哄道,

“哥哥同你说笑的,哪会真扣你的零花?”

“行行行,算我的,算我的,都算我的!”

只要是她用的,甭管以前、现在还是未来,通通都算他的,成不?

这样一算,养个小媳妇儿还蛮花钱。

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学的......再加上金银首饰房契地契、娶她的彩礼等,真不是一笔小开销。

不行,他得想法子挣钱。

不能等到婚后,现在就得规划!!

*

回到课堂,第三节课已经上了一半。

苏烟向夫子表达迟到的歉意,得了夫子的允许后,和陆行之分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她打开最面上的书册,发现书册里夹了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可好?”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张狂舒雅的笔锋,是邻桌闻兮最直白的问候。

苏烟侧头对他一笑,用眼神告诉他自己没事。

说没事,可她还是很明显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头有些晕,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精神也不好,大热天竟还畏寒,手心都是冰凉的,小腹处更是难受,有下坠的痛感。

等到课间,她委实没有力气走动,索性趴在桌上休息。

陈宝儿过来,“阿姐,你的脸色好苍白。是不是生病了?”

苏烟摇头,强装无碍,“没呢,好得很。估计是昨晚睡太晚,今个有些打瞌睡。”

陈宝儿用手背在苏烟的额头探了探,没发现阿姐有发烧的迹象,反复确认阿姐没事后,跑到外头院子里和几个女同窗踢毽子。

苏烟趴在桌上,头埋在胳膊下,打算合眼睡会,看到一颗糖果递了过来。

是邻桌的闻兮。

她欢欢喜喜地接下。

从前教导的嬷嬷说过,女孩子来癸水后,可以适当地吃些糖果甜点等,有助于恢复。

可是一想到陆哥哥对闻兮的抵触,她想了想,没吃糖果,不动声色地把糖果收进兜里。

瞥到闻兮的答卷上写了生辰八字,那是夫子要求每个学子必须要填的东西。

苏烟诧异道,“闻兮,你和陆哥哥都是下个月生辰诶!”

闻兮笑着,不经意间看向她抽屉里的精致小礼盒,

“我没有他的好福气,没有谁会送我生辰贺礼。”

苏烟抽屉里的精致小礼盒,已放了有段日子。

她要亲手雕刻一把木质小剑,灰金色的,打算用金丝楠木雕成后装入礼盒中,等到陆哥哥十七岁生辰那日送给他。

听到闻兮的话,苏

() 烟心头很不是滋味。

闻兮自幼丧父丧母,靠着给官家子弟诵诗和邻里的接济长大,十分不容易。

她心生怜悯,“怎么没有?我就会送礼物给你!等着,到时候你一定喜欢!”

闻兮温润一笑。

陆行之趁着课间出去了一趟,回来发现他的小媳妇儿和小白脸有说有笑的,不知在谈些什么,两人的氛围甚是惬意。

陆行之当场沉了面色,将一盏红糖水放在她桌上,没好气道,

“赶紧喝!马上开课了。”

红糖水是温热的,喝在喉间倍感温暖。里面还有生姜和红枣,一点不腻。

这口感,她喝过多次,是国子监对面的甜饮铺子售得最好的糖水。

苏烟回头,捉了陆行之的袖摆晃,

“你特意出去给我买的?多谢。”

陆行之冷嗤,想说一个来回的功夫,她就快被人勾I搭走了,真是一点不省心。

他好想扯着她的脸儿揉,顾及她身子不利索,硬生生忍了下来。

许是喝了红糖水的缘故,再上课,苏烟感觉好多了。

尽管还是没什么力气,但至少小腹暖暖的,不痛了。

这种感觉持续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熟悉的腹痛感再一次袭来,且一次比一次厉害,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后腰都是酸胀的。

她实在撑不住,再没力气坐直,半趴在桌上,焉哒哒地缩着小脑袋。

“夫子,”陆行之忽然举手,“我们今日不上了。”

他说的是“我们”,而非“我”。

言罢,也不管台上讲课的夫子是否同意,起身绕至苏烟跟前,弯腰,单臂将她抱起,拧了她的布口袋就往外走。

“对了夫子,我们明日不来学堂......后日也不来。”

“我家烟儿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