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经。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也不知道此刻大人怎么样了,断肠草的毒性有没有发作?
许卿湖费劲地睁开眼睛,周身乏力得紧,他脚刚着地就摔了跟头,吓着了守在外面的管豹和水汜。
管豹扯着大嗓门儿问:“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无事。”许卿湖重新站起来,缓过劲来才去开门。
水汜与管豹皆是一愣,此时的许卿湖,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底还反着红,一丝活人气都没有,看着像是仅凭着一口气在吊着命。
水汜微微蹙眉,心忧道:“大人,你脸上看上去不太好,我先去给你请个大夫……”
“不打紧,”许卿湖冷冷清清道:“等撑到竟京之后,你想怎么请大夫就怎么请。”
“可是……”
水汜话都还没有说完,姚何就急匆匆地从门外跑来,淋了满身的雨,大吼大叫,丝毫不体面,道:“不好了,不好了大人。”
水汜看不出去他这么冒失的样子,不悦道:“何事惊慌?伞也没撑一把,大吼大叫,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子?”
姚何气喘吁吁道:“是萧小姐……和小铃铛……”
闻言,许卿湖低头头看他,道:“淳儿和小铃铛怎么了?”
姚何弓着身子,双手扶着膝盖,道:“萧家小姐把小铃铛扔湖里去了,小铃铛不识水性,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许卿湖心下一急,伞都顾不上拿,抬脚就往外走,断肠草的药劲儿让他的动作不如平时这么便捷,下楼梯的时候踉跄了几步。
水汜和管豹连忙跟上去,管豹:“大人,你先歇着,我去把小铃铛找回来。”
许卿湖冷声道:“用不着,你们回去多烧些热水,不要惊动旁人。”
水汜:“可是……”
许卿湖皱紧眉头,厉声道:“你是带兵的人,服从命令不会吗?我跟你说话就是在下达命令,不然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水汜一时语塞,但是也没掉头,愣在原处,许卿湖看来他一眼,抬高了音量,冷冰冰的语气问:“我说的话还管不管用?”
管豹连忙上前拉住水汜,两方讨好道:“管用,咱们都是为大人办事的,你不让我们跟着,那我们回府就是。”
“嗯。”许卿湖并不多做停留就快步走了。
水汜的脸色很不好看,平白无故就被训这么一顿,怎么想都不痛快,管豹搂过他的肩膀拍了拍,道:“大人就这个脾气,你犯不着因为这事儿多心。”
水汜:“大人这会儿还有断肠之毒未解,救小铃铛的事你我去就可以了,他又何必非要自己前去?”
“大人说过的话哪一次改过,你这几日总要驳上一驳,他要是不训你才是怪事。”管豹先前也没少被许卿湖训斥,所以不管许卿湖做多么荒唐的决定,管豹都很少过问,更不用说反驳了。
管豹:“而且此事事关重大,萧家也牵涉其中,你我去了也没用啊,萧家小姐是什么脾气?我们去了就能明目张胆地从她手里把小铃铛带走吗?”
曹错浸在水里,力气渐渐被抽走,他只看得见晃着的湖水,嗅到的也是湖水的腥味儿,听到的是湖水涌过的声音,尝到的也是湖水的腥气,五识皆被湖水所覆盖。
他在水中闭上眼睛,心有许多的恨处,他还有这么多未做的事情,他的学识,他那将成未成的志向,还有他心头渐次萌发而出的春意,统统都还没有结果,却要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