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错道:“这么一来,征战宁东之人就非我父亲莫属了。”
郭瑶沉思了片刻,道:“此战秦王当然要去,但是错儿,你也该考虑,是留在竟京还是跟随你父亲出战宁东。”
“我?”曹错微微蹙眉,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
“你在尹安长大,虽说贵为世子,但是在竟京各大贵族的眼里,你不过是个山野粗俗的小子而已,”郭瑶道:“如今皇上重病在身,秦王在朝中独木难支,你若能在宁东之战中立下战功,皇上定会为你加官进爵,等你羽翼一丰,就算梁太后扶持太子,但是一旦你立于旁人不可替代的地位,萧相和各大世家绝不敢妄动。”
“可我……”曹错面露为难之色,道:“我从未带过兵,我若是去了宁东,也是拖父亲的后腿。”
“非也,”郭瑶道:“你是秦王的嫡长子,将来是要承袭秦王爵位的,历来将士并不全是初上战场就能锋芒毕露,都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成长起来的,踏出了混沌的第一步,才会有柳暗花明的转机,只要你决心要去,先生便与你同行,你不必有后顾之忧。”****曹嫣然顺着梅园走去,拨开几缕常青的草根,径直走到亭子下面,石雕的桌案上摆放着一把琴。
曹嫣然手轻抚在琴弦之上,拨弄了几下琴弦。
她一下就能猜出刺琴是郭瑶的,郭瑶通晓音律,当初在涵南,能与郭瑶相识,也全是因为这把琴。
当时郭瑶于高楼抚琴,旁听文人学士高谈阔论,曹嫣然男扮女装混入期间,他们在说到“人性之善恶”时产生了分歧。
郭瑶以为他是哪家路过的小公子,道:“人性无所谓善恶,环境造人,如是而已。”
曹嫣然收起折扇,故作低沉的声音道:“若我非要说人之性恶呢?”
郭瑶并未恼怒,莞尔道:“请公子赐教。”
“人之性若全由环境所造,为何同为一个老师的学生,却良莠不齐,善恶掺杂?”曹嫣然道:“比如许达许大人和郭策遂隐先生,他们同为一人所教,许达作乱人人喊打,而遂隐先生却隐居避世,为世人所称赞。”
“公子所言在理,只是所举之例却有不妥之处,”郭瑶道:“许大人劳苦功高,与魏高祖南征北战,九死一生,这其中的是非对错不是这么容易就能下结论的。”
曹嫣然继续拨弄着琴,琴声呕哑,这也怪不着她,主要是曹彻从小把她当儿子养,并未管她的琴棋书画,以至于她学得一团糟。
郭瑶刚走到林间就听到了杂乱的琴声,曹嫣然见他来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道:“玉珩,你这琴可是在涵南时抚的那把?”
郭瑶:“郡主好眼力,正是此琴。”
曹嫣然坐在桌前,笑看着他,道:“自去年一别,我以为不会再相见了,没想到错儿竟真的能请你当他的先生。”
“世事难料,”郭瑶徐徐走到曹嫣然对面坐下,道:“比如在涵南的时候,我也没想到与我争辩的富家小公子会是竟京名声大躁的嫣然郡主。”
曹嫣然:“那你今日见到我,是什么心情?”
“他乡遇故知,惊讶之余,喜不自胜,”郭瑶一垂眼就看到了曹嫣然搭在琴上的手指,道:“郡主可是想弹琴?”
曹嫣然这才收回手,道:“我就随便拨了几根弦,我不会弹琴。”
“你若要是想学琴,我可以教你,”郭瑶道:“我的琴是家父所教,幼时在苍筤山,常与兄长一同习琴,郡主若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