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天大的误会了,”夏侯镜初连忙摆手,道:“我昨日在酒楼恰巧偶遇梁大人和潘侍郎,大家相识一场,不打招呼说不过去,这才凑在一桌儿饮了几杯。”
曹错懒得与他周旋太久,道:“你跟什么人喝酒我管不着,梁庭远账本儿被丢失一事关系到皇上的安危,这么大的事你倒是敢隐瞒。”
夏侯镜初顿时魂儿都被吓没了,道:“这话可不兴乱说啊,梁庭远丢了账本儿是他自个儿没看住,我可没盗过什么账本儿。”
“我只问你一句,这账本儿你给是不给?”
“不是我不给,而是我实在是拿不出来啊。”
曹错拔剑挑开夏侯镜初的腰带,划破了他胸前绸缎裁的外衣,一个小簿子兀地掉落在地上。
曹错捡起来拍了拍簿子上的灰尘,打开内页却只看到些无关痛痒的诗文,根本就没记过一笔帐,摆明了不是梁庭远的账本儿。
梁庭远从竟京去往宁西,又到达汴梁、涵南的各州郡,把每一笔户部拨的款都记在了账本儿上,耗时三年之久,就连四五年前的陈年烂账一并详实地记了。
户部明面儿上呈的账本儿有多体面,实际的账本儿就有多惨淡,梁庭轩这人早就把“对症下药”这一套行事作风了然于胸,他不敢得罪狼泉猛将李检,再加上忌惮阿妲木的骑兵,所以年年给狼泉的银子都分毫不少。
但其余州县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除了汴东富得流油之外,各灾地的银两都被克扣了许多,不光灾情未抑,死的人反而越来越多,尤其是宁东战事,先前还是赫舍里隼驻守的时候,户部百般压缩物资,就连军粮减半也是常有的事。
之后曹错带兵驻扎宁东之后,碍于秦王的势力,户部是不想给也得给,不敢轻易就把人得罪了,但也还是没少从其中捞取油水。
夏侯镜初酒都醒了一大半,道:“这不过是些寻常诗文,世子若是喜欢拿去便是,何必动粗?多伤和气不是。”
曹错不快地把簿子塞到他怀里,道:“是狐狸总会有露出尾巴的一天,你要是被我找到破绽,我不管澹台灼是不是把你当亲儿子看,我都绝不网开一面。”
“……”****曹彻和曹嫣然一同来到将军府,但是到了门口之后,曹彻拉不下脸来,一点儿要进去的意思都没有。
曹嫣然握着折扇在胸前扇着风,笑道:“怎么突然停下了?”
“我突然想起来府上还有事要处理,就不进去了。”说完曹彻就打算原路折回去。
曹嫣然连忙上前去拦住了曹彻的去路,笑道:“老爹,你人都来了,进去看一眼又不会怎么样,你昨日把错儿打成那个样子,怎么着也得去看一眼吧。”
“他都是当兵的人了,我打他一顿能打出什么毛病来?有什么可看的?”曹彻口是心非地看着将军府的大门,摆了摆手,道:“要看你自己去看,我一看到这个混账就来气。”
“……”曹嫣然知道她老爹放不下面子,曹彻要是不愿意,曹嫣然也没法硬把他拉过去。
还不等曹彻迈出脚步,曹错就拿着剑从里面出来,韩储恭敬地喊了一声:“世子。”
曹彻闻声转过身去,只见曹错动作利索地从石阶上小跑下来,看着像是有什么重要事要去做。
曹错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前面两个熟悉的身影,不是他那脾气硬的爹和爱装神弄鬼的阿姐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