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耐烦地推开夏侯镜初,不屑道:“谁跟你是兄弟?你兄在对面,可别攀扯错了人。”
夏侯镜初没站得稳,被梁庭轩这么推一下立马就倒回了方才的席间,潘慧挑了一下眉,尽管心有怒气,但他强忍着不敢杀,反而笑道:“我不过是想起这事随口一提,尚书大人不喜欢不提就罢,怎么还动起气来了?”
梁庭轩这才敛气方才的愤怒重新坐会席间,再洗去听他二人你来我往地相互恭维。
夜至深,等醉仙居外头的热闹都散尽之后,他们才走出醉仙居,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碰到了前来的梁庭远。
梁庭轩一见他就跟见了苍蝇一样,浑身都不舒服,倒是梁庭远并没有这么大反应,浅笑一下叫了一声:“兄长。”
“谁是你兄长?”梁庭轩不屑地白了他一眼,道:“这醉仙居的档次什么时候变这么低了?连苍蝇也飞得进来。”
梁庭远对他的挖苦置若罔闻,维持着体面与一旁的潘慧和夏侯镜初打招呼,道:“潘侍郎,夏侯公子。”
梁庭远身子板正,跟梁庭轩那宽胖的身姿比起来好了不少,不愧是在御前当侍卫的人,潘慧暗自在心里头把人打量了遍,笑了笑,问:“梁大人不在宫里办差,怎么跑到醉仙居来了?”
梁庭远也笑,道:“今日不是我当差,闲来没事,也过来喝喝酒听听曲儿。”
夏侯镜初晃来晃去,眼看着就要倒下去,梁庭远贴心地提醒了一句:“将军府离这儿可有不近的路,夏侯公子喝这么多酒,行路可得注意些。”
“不劳梁大人费心,”夏侯镜初打了个酒嗝,憨笑道:“今日有潘兄在,我无所顾忌。”****待梁庭轩一行人离开之后,梁庭远才走上二层的隔间,隔间里早已坐了一个人。
梁庭轩径直走过去,把身上披的薄衣脱下来扔到一旁,随后落座,笑道:“方才有事耽搁了,世子千万别见怪。”
“无事,”曹错靠着身后的扶椅,道:“我也才来而已。”
梁庭远朝一旁弹琴的妓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下去,但那妓子像看不懂他的眼神一般,非但不走,反而弹得越发起劲。
梁庭远道:“你先下去,有事自会唤你。”
“我下哪儿去?”柳青云扶起琵琶,勾着眼睛笑,道:“我现在不光是醉仙居的头牌,还与世子有婚约,你如此使唤我不大合适吧。”
梁庭远狐疑地往曹错那边看了一眼,像是在求证这妓子话里的真假,他问:“这位是……”
曹错手指轻点着桌案,道:“你先下去歇着吧,我与梁侍卫有要事商谈。”
柳青云这才抱着琵琶起身,经过曹错时,那素青的衣袖抚过曹错肩膀,还带着一阵脂粉香气。
眼看着柳青云走出隔间,梁庭远才问:“莫非她就是向你抛绣球的那位?”
“随手接住的而已,”曹错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笑道:“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没想到事传得这么快。”
“此事近来名动竟京,走在哪儿都听到有人在说,”梁庭远喝了点儿酒,道:“世子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柳青云不过是个唱曲儿的妓子,你要是真有这意思,给她赎了身带回府上也未尝不可,或者纳她做妾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