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凄怨怨。
成渊时常记挂玉珩之伤,上月听闻玉珩伤情有所好转,成渊心安许多,梁庭轩一事已然了却,但我总觉心有不安,细想先前发生的事,像有什么在推动我们折掉梁庭轩,若真如我所想,梁庭远定脱不了干系。
此人空有凌云志,但气魄不足,欲成事而惜命,见小利而忘义,不足为患,我与成渊猜想定是有人在背后为他出谋划策,如若没猜错,此人应在竟京,如今竟京势如浑水,浊之又浊,而定当加倍小心。
小寒至,吾之狼崽又平安长了一岁,自寥寥秋日过,天寒更甚,相思愈重,无忧铃附相思,相思寄吾妻。
陈雪新梅冬日久,冬风疾疾,思君见骨,不求春风拂人面,但求一见抚相思。
亲卿爱卿,万望珍重,尊妻在上。——大郎
“亲卿爱卿,”曹错指尖握紧信纸,忽而笑出了声,笑声清朗,方才的不合意全都烟消云散,他就着身上沾了雪渣的大衣翻身侧躺在榻上,目光依旧在那两页信纸上,反复的读着那四个字:“亲卿爱卿,亲卿,爱卿……”
曹错被许卿湖的一纸相思扰乱了思绪,反复地逐字念读,每念一遍笑颜荡开得就越厉害,此时此夜,他仿佛真的成了许卿湖的过门妻。****临近年关,宁西怪事频发,先是牙括数人身中奇毒,城里的郎中也查不出病况,中毒者多皮肉生疮,伤口溃烂,直到暴毙而亡。
紧接着是千越养的战马,无端而死,千越养的马匹多是给狼泉养的,狼泉是厥北与宁西之间的重要关塞,只要守住狼泉,千越就能太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宁西各州皆有怪事,却独独只有尹安独善其身,尹安是距离厥北最远的一州,再加上尹安实在是穷,根本就没人拿这当回事儿,连下毒都是避着尹安下的,如此一来,穷反而成了太平符。
此事传到竟京,萧玄一猜此事就和厥北的几大部落脱不了关系,这些人早就盯上了宁西的肥水良土,只是李剑的骑兵实在厉害,守在狼泉数年,不曾让厥北的军马进犯一毫,他们从正面交战讨不到好处,便想出了这么一个下毒的招数。
曹彻与萧玄的想法差不多,此次的怪事若不是疫病引发,就定然是人为。
诚宜帝黑眼圈深重,坐在龙椅上都有些直不起脊背,只能偏着身子靠着龙椅的把手,少了天子的威严,但毕竟还是天子。
“此次宁西的怪事,光是拨款下去还不够,”诚宜帝气息奄奄道:“有梁庭轩的前车之鉴,此事就不得像以前一样草率。”
萧玄附和道:“皇上所言极是,先前梁庭轩中饱私囊,往下拨的银子都到了他自己的金库里面,如今梁庭轩已死,但是遗留下来的弊病仍在,臣以为,要弄清楚宁西怪事的来龙去脉,户部拨款是其一,派中央官员监管是其二,缺一不可。”
潘慧:“臣附议。”
潘慧如今是丞相的女婿,自然是一道的人,萧玄说什么他都会跟着附和几句。
曹彻面色没多大变化,梁庭轩一事让太后消沉了些时日,梁庭轩先前这么威风就是受了她的照拂,如今梁庭轩惹出这么大的祸端,她要再和以前一样招摇难免会引起一众大臣的不满。
诚宜帝看向曹彻,道:“秦王,你觉得如何?”
曹彻:“宁西怪事来得突然,臣以为丞相言之有理,宁西之毒多半是人为,宁西五州紧挨在一起,任何一州暴乱都会引起其余各州的恐慌,牵一发而动全身,此事光是拨款恐怕不能平息,应该派人前去监察。”
“那依你看,派谁去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