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碰我,”曹错费力地推开许卿湖,道:“我问你,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先生是被夏侯镜初陷害才断了双腿?”
许卿湖垂下眼睛,道:“是。”
曹错双眼恶狠狠地瞪着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继续道:“他们故意把我从竟京支走,而后在宁东设陷引我父亲前去,你也知道是不是?”
许卿湖眼底飞快闪过一丝错愕,此事曹错没有完全说对,早在曹错还没有动身来到尹安之前,他就收到了夏侯镜初的来信,知道曹错来尹安是他们的调虎离山计。
宁东设陷一事他并不知情,但是现在,要说他是不知情的谁也不会相信。
许卿湖迟迟不答,曹错拿过一旁的落月刀指着许卿湖,道:“你明知夏侯镜初有此贼心,却什么都不说,才致使我一家今日之祸。”
曹错语气急了些,咳嗽不止。
“不是这样的曹知远,事情不是你想象的这样……”
“那是什么样?难道你没有和夏侯镜初勾结?”
许卿湖:“我最初与夏侯镜初往来,只是因为想报灭门之仇,他想完成他父亲的遗志,又忌惮萧玄之势,所以才会借我的刀来对付萧玄。你和丁广陵被派到尹安也是他告知我的,但是如果再来一次,我也一样不会告诉你把你支离竟京只是他们的调虎离山计,如果你留在竟京,死在巨石之下的就不止是老王爷了……”
还不等许卿湖把话说完,落月刀已经刺进了他的胸膛,曹错发了狠地要杀他,可是刀还没刺穿许卿湖的胸膛他就迅速拔出刀仍在地上。
许卿湖捂住胸口,伤口不断地往外面渗血,他像是察觉不到一般,悲伤又痛苦地看着曹错。
曹错利索地披上一件氅衣,全然不顾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抬腿就往外走。
“错儿……”许卿湖刚想去追,却因为血流过多而跌在地上。
韩储在前院活动自己受伤的胳膊,歇息几日之后伤势倒还真有所缓解,韩储扭了扭身子,刚转过头就看到披着氅衣走来的曹错。
韩储大喜,疾步上前,道:“王爷,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曹错:“你收拾收拾,我们即刻出发。”
韩储不解道:“为何如此紧急?我们要去何处?”
曹错:“尹安留不得。”****和亲队伍一路风尘仆仆抵达噩谟,纳尔罕亲自将曹嫣然背到自己帐中。
当晚纳尔罕设宴,宴请了噩谟高官和同宗同族的亲人来庆贺自己大婚。
众宾客把酒言欢,都对这桩婚事赞不绝口,大魏公主和噩谟王子同样尊贵,是众人眼中天造地设的一对。
只唯独淳于柔恨得咬牙切齿,她自幼便陪着纳尔罕一同骑射,先前淳于文思和大汗也是有意撮合,可是当纳尔罕从竟京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而这一切的变化全都是因为一个竟京女人。
淳于柔喝着烈酒,却觉得碗里的酒别无滋味,她定定地看着与人言欢的纳尔罕,纳尔罕脸上幸福的笑容深深地刺痛着她。
淳于柔难消心痛之恨——凭什么我日日在帐中快流干了眼泪,他却如此得意,说成亲就成亲?
淳于柔摸了摸别在腰间的短刀,愤然离席,溜进了纳尔罕的婚房。
曹嫣然凤冠霞帔端坐在榻上,一身红衣让淳于柔更加愤恨,淳于柔放轻了脚步,握着短刀朝她靠近。
脚步声轻得几不可闻,但曹嫣然还是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