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华美宫装的狐白白此刻立于苍穹之上,怀中抱着姜千秋那娇小玲珑的身躯。
狐白白那张向来令人为之倾倒的绝美面容,往昔那妩媚之态此刻已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如乌云压顶般的阴沉与凝重。
她目光阴沉地望着远处那片已然沦为废墟的小区,残垣断壁在血月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凄凉阴森。
随后,她又转动冷眸看向下方僵持不下的二女,一颗心沉沉地坠入深渊。
望着二女的神态,她又怎可能不明白其间究竟发生了何种变故。
可最关键的是,此刻她竟丝毫感知不到主人的所在方位,哪怕是一丝半缕的气息都荡然无存。
想起心中那突如其来的一阵悸动,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在她的心头肆意蔓延,无法阻拦。
思及此处,狐白白那明艳动人的眸子里刹那间被汹涌澎湃的杀意所占据。
只见她身形如风,瞬间自苍穹之上飞掠至下方,直面二女那排山倒海般的强大威压。
「我主人在哪里?」
狐白白的眉眼之间,冷漠似霜雪,焦虑若烈火。
她当下根本无心去追问二女之间的是非恩怨,满心满脑只渴望知晓主人究竟身处何方。
狐白白的骤然现身,虽说令二女微微怔了一怔,但这短暂的惊愕并未使她们松开手中紧握着的刀剑,那剑拔弩张的态势丝毫未减。
洛十三那美目望向狐白白,还有她怀中正沉眠的姜千秋。
她微微抿了抿唇,并未选择隐瞒,而是直言道:「弟弟不见了。」
洛十三的话语不重不轻,却在狐白白的内心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尽管她心中早已有了不祥预感的准备,可当亲耳听到主人不见的消息时,身形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狐白白缄默不语,而是垂眸看向怀中笑意盈盈的小姜千秋。
从她嘴角扬起的纯真笑颜,狐白白明白这小家伙在那边定然欢愉无比。
不知缘何,狐白白此刻却陡然极度艳羡姜千秋。
虽说那边的世界仅是一道意识,即便永生都会沉沦其中。
可她并不孤寂,拥有一座世界的她,又怎会体味到孤独与哀伤呢?
狐白白轻拈姜千秋吹弹可破的小脸,微微一捏,而后缓缓移步至另一侧。
其动作轻柔且谨之又慎,小心翼翼地将姜千秋安放在一处未曾遭损的平坦之地。
紧接着,指尖再逸出一抹妖气,于姜千秋周遭构筑起一道固若金汤的屏障。
她这般作为,全然是生怕接下来的举动会伤及于她。
做完这一切,狐白白才又转过身来,将那冰冷的眼眸投向二女。
刹那间!
一股丝毫不亚于二女威势的妖气汹涌而出,连同那披于香肩之后的如雪白发丝皆饱含冰冷杀意。
这股妖气以风驰电掣之速笼罩住二女,封禁了周围的每一寸空间。
「你们……到底做了什麽?主人怎麽会消失不见?这件事你们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狐白白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杀意。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目光紧紧地盯在洛十三的身上。
在狐白白看来,这里的罪魁祸首极有可能是洛十三造成的。
听闻此语,二女神情各异。
裴柔依旧呈现出那副癫狂之态,大有不杀洛十三绝不罢休之势。
而洛十三却全然未将狐白白的杀意放在眼中,嘴角微微上扬,噙起一抹森冷的笑,言道:「那你倒真该问问这个疯女人究竟做了些什麽,若不是我,她怕是连她哥哥都要痛下杀手。」
「胡说!我怎会如此!」
一听这话,裴柔瞬间心急如焚,在她心底,又怎会萌生出杀哥哥的想法呢。
「都是你们,我欲杀之人永远唯有你们,若不是你们,哥哥他只能独属于我一人。」
裴柔继而说道。
听到洛十三的话语,狐白白迅速将目光转移至浑身弥漫着血煞之气的裴柔身上,其眉宇间那冰冷的神色闪过一抹惊诧。
但瞧着裴柔的反应,狐白白便知晓洛十三所言属实,只是心中仍有一丝疑云浮现。
在与裴柔相处的这段时光中,狐白白能够看出她不过是个看上去呆头呆脑的小姑娘,心思单纯且乖巧,如今又怎会做出这等事情。
然而狐白白转念一想,既然此事关乎主人,那麽一切的不合常理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可即便狐白白平素对裴柔的印象还算不错,但此刻依旧将浓烈的杀意迅速笼罩在她身上。
「朝弟弟动手的人是你,且就算是我将他藏匿起来又有何妨碍,毕竟方才欲杀弟弟的那个人是你。」
洛十三冷笑讥讽道。
「住嘴贱人!」
裴柔怒声呵斥,手中听春雨的威势又强盛了几分,朝着洛十三碾压而去。
「够了!」
眼见二女即将再度交锋,狐白白眉头紧拧,磅礴的妖气瞬间横亘于二人之间。
「裴柔,你还未清醒过来吗?睁大你的双眼看看眼下的局势,难道你还嫌闹的不够大吗?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哥哥怎麽了吗?」
狐白白先是朝着裴柔厉斥一声,此刻她已然洞察到她的状态极为反常。
随后狐白白又朝着洛十三言道:「你也休要再动!当务之急是找到主人。」
最后狐白白面色森寒地道:「倘若主人真的遭遇什麽祸端,本座定然让你们二人承受惨痛的代价。」
话音刚落!
裴柔眼底的血色缓缓消弭,渐次透露出一抹澄澈之态。
她缓缓转动着那小巧玲珑的脑袋,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当那座已然化作残垣断壁的小区映入眼帘时,她的心脏猛地一阵剧烈惊颤。
她的心底陡然冒出哥哥昔日对她所讲的那句话。
这里是哥哥的家,亦是她的家。
然而此刻,这里的家竟被自己亲手摧毁。
瞬息之间,裴柔的心中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