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求你(1 / 2)

溺爱 川澜 14469 字 2021-11-21

沈禾柠离开衣室以后, 没有目的地直朝外走,中途脚步错『乱』不小心踩到裙摆, 险些摔倒,展凌离得近,急忙冲上来扶她,她拨开他手臂,机械地继续往前。

她不知道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么,只是本能地要远离这个地, 别听到薄时予说多不喜欢她的话。

她这样费尽心思的气他刺激他, 连安全|套都来做威胁,他如她有点感情, 哪还能忍受得了。

好像从头到尾就是她不甘心的幻想, 场笑的,小孩子的幼稚报复, 再力也换不来他的爱意。

沈禾柠不想弄花了妆被人看见,始终低着头,唇肉咬得死紧,眼泪安静地往下坠,直到她视野尽头迎面出现双高跟鞋, 停在她跟前说:“沈禾柠是吗?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包。”

又瞄了眼她手里正攥着的那个,点点头确认:“你提的应该是我的, 我那会儿没注意看,同款拿错了。”

沈禾柠重重呼吸了两下, 尽力调整好表情,把眼角残存的泪蹭掉抬头。

她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拍摄现场边缘,脱离了人群, 吵杂声都在很远之外。

几个男嘉宾不是没找到她,就是看她情绪不好拒人千里,没敢擅自来追,现在她面的人,是女嘉宾之程俏。

程俏就是这次有女嘉宾里家世最好的那位,来的路上综艺负责人说,程俏确实拿了跟她同款的包.

沈禾柠递上去,哑声说:“抱歉,包没盖严,刚才不小心弄翻了,里面东西洒出来,有样弄坏了我就直接丢了,多少钱我赔给你,你看还有么其他损失的。”

程俏把沈禾柠上下扫视圈,才跟她交换了包,打开简单看了眼就笑了,不避讳地说:“盒套已嘛,有么赔的,别的也不少,再说了,暖暖特意嘱咐我,说你年纪小,让我在节目里多照顾你,这都不算么事。”

简单两个字,让沈禾柠极其敏感地滞,突然想拍照之前偶然瞥到的那个侧脸。

不是她的错觉。

她手指下意识往里扣:“……任暖?”

程俏说:“啊,暖暖跟我是二十来年的闺蜜了,我俩从小块儿长大的,不我不像她那么勇,有胆子总往时予哥跟前凑,我没怎么去薄家,以你不认识我也正常。”

她慢悠悠道:“毕竟你在薄家也就住了十年,还是十年来着?那会儿还是小孩子吧,跟时予哥差了快十岁,时予哥后面几年又在忙着上学,没带你见世交的同龄朋友,也属于正常。”

“前些天在长辈的茶会上我跟暖暖还见着时予哥了,他也没跟你提?”程俏顿了顿,笑了,“看我这记『性』,忘了你们俩现在不在块儿,你都成年了,不需要再寄住别人家,也不他再照顾你。”

沈禾柠不是听不出程俏话里的阴阳怪气,但她口个自然的时予哥,跟她平常闲话似的聊世交关系,都是她长这么大以来,没有涉足的陌世界。

她虽然住在薄家,名义上是薄家的小孩儿,薄时予的妹妹,但哥哥从来不会带她去跟那些人见面,即使有适当的场合,他也非常排斥。

这么多年了,她好像只知道哥哥在她面前的样子,不清楚他的人际交往,不了解他家族里的朋友纠葛,前些天……她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才能挑衅他底线,见到他的面,这些人,轻轻松松就能在她不了解的场合跟他相遇。

沈禾柠笔直地站着,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跟薄时予的世界这么远。

如放在以前,她不能任由程俏啰嗦这些,总有办法让她吃瘪咽去,但现在她没有那个力气了。

她跟薄时予的关系里,薄时予就是全部,如他的手放开,那她没有任何筹码以维系。

沈禾柠看着程俏,眼窝泛『潮』气。

她到底还是不愿意服输,微抬着下巴,加重语气叫了声老气的“程姐”,看脸『色』变了,才接着说:“你不费心思跟我讲这些了,就算说得再多,我哥也不会喜欢任暖。”

放下话,她提裙子从程俏边走去,两个人肩膀相擦的瞬间,程俏突然副惊异的口吻笑道:“不是吧小妹妹,时予哥不是跟你关系很近吗,你竟然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和任暖的关系?”

沈禾柠莫名胸口抽,抬唇边,冷冷看她:“他从来就不喜欢任暖,小时候任暖来家里,他没理,前段时间任暖门心思想联姻,他也明确拒绝了,你还想要么关系?”

程俏双手环胸,难以置信地摇头:“你是不是没谈恋爱啊,也,小孩儿个懂么,时予哥的『性』格你不知道吗,他又不是那种爱表达的人,你小的时候我们都年纪轻,天之骄子喜欢谁会直接表现吗?他暖暖有感觉,就故意表现得冷淡,还总拿妹妹当借口欺负她。”

她不给沈禾柠喘息的空间,刻不停地继续道:“表面上冷,暗地里她好,你当然见不到,这些年你跟时予哥也分开了,他的活你无知,但暖暖没离开他,至于为么他现在那么排斥联姻——”

程俏挑了挑眉,字字清晰说:“很难理解吗,因为他废了条腿啊,他觉得自己是残疾,不忍心让暖暖辈子照顾他,也不想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露』出脆弱难堪的那面,才坚决放弃的,听说这次他又你做了借口,是吗?”

她转头靠近沈禾柠:“妹妹,该不会时予哥在暖暖面前直你做挡箭牌,你就天真以为——他喜欢的人是你了吧。”

沈禾柠高悬的心轰声被丢进滚油里,她手心都是湿冷的汗,想紧紧握住,连手指都开始滑脱,么也抓不住。

被拿来翻来覆去想无数次的甜蜜忆,骤然被撕扯成碎块,她嘴唇无意识地咬破,硬是向上弯了弯,眸直视程俏:“你当我傻的吗,你说是就是,在薄时予边长大的人是我,我了解他。”

“你要是真了解他,刚才还会个人边走边掉眼泪吗,”程俏问,“我那会儿看见时予哥来了,不你应该不知道,他去衣室见你之前找了暖暖吧,暖暖今天就在拍摄现场,你能没看到她,但她确实在。”

沈禾柠手腕发抖,克制着紧紧压在边,从前她无论如何不会相信的话,因为薄时予不久前的“不喜欢”,全部被蒙上四散炸开的裂缝。

根本没在她眼里存在的任暖,次次当着任暖的面被薄时予差别待,她都当做最眷恋的蜜糖,现在却来告诉她,她只是个跳梁小丑,个最纯粹的妹妹,有甜都是她自己奢想出来的假象。

沈禾柠定定站着,有道轻柔脚步从侧面靠近,带着点跟她上味道相似的暖香,走近了拉住程俏的手,侧头来看她,连惊讶都是温婉的:“……柠柠?你怎么在这儿。”

沈禾柠反『射』『性』地动怒,冲口就想告诉她别叫这两个字,然视线落上去,却看到她左手手腕上戴着的两样东西。

只偏男款的中『性』手表。

枚比薄时予腕上缩小两圈的,几乎原样复刻的白玉观音。

沈禾柠的呼吸犹如被把扼死,眨不眨地盯着,汹涌热气从眼眶深处往上疯涨。

手表她认得,不能记错,是薄时予曾经买的只绝版,根本没有同款言。

她那时还小,但喜欢得不,小心翼翼跟他要,他却总说等以后再考虑,后来分开,她再也没见这只表,现在戴在了任暖的手腕上。

沈禾柠牙关合紧,言不发地走上前,抓住任暖的小臂抬来,飞快打开手表从她手上撸下。

任暖被弄疼,好脾气地红着眼问:“柠柠,你干么,这是时予哥的表,就这只,别弄坏了。”

沈禾柠指腹狠狠按着表盘,隐约『摸』到背后好像有刻字,她慢慢翻转来,清楚看见中央刻着薄时予手写英文的亲笔笔体,只有两个代表着某人的字母,nn。

任暖抢来,带着点哭腔说:“是他刻给我的,说留个念想……你想要么我都以拿给你,只是千万别碰它,我只有这个了。”

她来夺的时候,手腕就在沈禾柠眼前晃,那枚跟薄时予如出辙的观音像无限放大,闯入沈禾柠视野里。

重逢以后,他手上总戴观音,她没有问他缘由,现在这个独无二的特征……

任暖小声说:“这枚观音是时予哥今天来交给我的,他说他的腿没有么希望了,让我彻底放弃他,观音无欲无求,就当结束,如你实在很喜欢,那我以——”

“任小姐,别在我眼前扮柔弱,滚吧,”沈禾柠通红的眼睛直面撞上她目光,泪在深处疼痛地悬着,丝毫不往外『露』,字顿说,“拜托滚远点,我不会相信,我哥心里怎么能有你。”

任暖睫『毛』顿时湿,轻颤着说:“我知道你觉得不公平,时予哥也告诉我了,他为了能放下,的确在你动的时候跟你尝试,最终还是没有么改变,如你气就怪我吧,是我的错,别找他的麻烦了。”

沈禾柠周围切都开始扭转模糊,她纤秀的眉扬,笑着朝任暖歪歪头:“代替他,你掂掂斤两,配吗。”

说完以后,她秒也不能再停留,撞开任暖半横在她面前的体,大步朝前走,腿上的血『液』像在每步里流失出去,淌向她追不上的地。

沈禾柠转墙角,前面光线越来越暗,她手终于『摸』上墙壁,滑着坐到冰冷的椅子上。

她踢掉鞋,缓缓抬腿把自己蜷住,整个人陷在婚纱样的裙子里,寒冷里唯能够取暖的笨拙法,让体紧缩成小小的团。

没有人看到的角落,她终于哭出来,那些还不舍得放弃,为他不停雀跃着的期待和不甘,点点粉碎殆尽。

沈禾柠力抹着眼睛,把手伸向包里,要掏出手机去直接去问薄时予,然手指却『摸』到件原本不存在的东西。

是把钥匙。

城南公馆的钥匙。

她见的,但她没有,她住了那么久,哥哥直没给她,只勉为其难录了个指纹。

这把钥匙来自谁,已经是显易见的答案。

沈禾柠的手从包里抽出来,没再去碰那个近在咫尺的手机,她像小时候样,像没有得到任何庇护,寄人篱下的时候那样,不出声地弯下腰,连哭也是乖乖的,寂静的。

她不敢去打这个电话了,无比胆怯的,失去了最后当面去问他的勇气。

问么呢。

她跟他根本就没有开始,连场正经的恋爱都不能算,她从来不是他的女朋友,“分手”两个字也不能提,朝他质问的资格都不存在。

从开始,心存僭越的就是她,苦苦暗恋的是她,动引诱和强吻的也是她。

她想设法爬上他的体,教学当借口,沉『迷』地索取着他的亲密,以为那就是独无二的偏爱了,他是被『逼』无奈才满足她,也次次她强调他没有感情不会动心。

是她不肯相信的啊。

他她有的管束和放不下,仅仅是从前的兄妹之情,人养大只小猫小狗都会不舍,何况是个人,但也仅此已了。

薄时予不是不会爱人,只是他任何的疯狂和隐忍,都和她无关。

飞蛾扑火去爱他的沈禾苗应该死。

他放手的,再也不要心存幻想的沈禾柠才能活。

沈禾柠埋进膝盖间,抱住自己蜷进墙角里,张脸完全被泪浸湿,鬓边别着的铃兰轻飘飘掉下去,花瓣碎满了白『色』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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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公馆二楼的卧室里,女孩子住的痕迹没有任何处舍得被抹除,她喜欢的『乳』黄灰蓝,件件都原样保持着。

男人的拐杖歪倒在地上,全冰雕雪塑,眉心沟壑刻得极深,乌长睫『毛』湿黏成缕,目不转睛凝视着面前的电脑。

屏幕上的视频画面被放到最大,已经是到头之后,自动开启的第二次循环播放。

视频的文件夹藏得并不深,名字叫“苗苗要给老公正式告白”,里面剪辑的片段和她不满意废掉的素材有上百个,最后努力拼好的成品摆在最前面,标题很短,仅仅是目了然的几个字。

“你定不知道我爱你。”

只要他早点打开就能轻易找到,是因为从她搬进来开始,他不踏足她的房间,不碰她的东西,保持距离,冷淡相待,她才会那么习惯『性』的确信,她的电脑,他连看都不会看下。

视频重新开始了,将人千刀万剐的那个十九岁小姑娘再次笑眯眯坐在镜头前,紧张地吸着气,声音绵甜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