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拢住了染漓的手,将莹白柔软的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下。
“我的标记留好了。”利维坦还记得染漓怕疼,语气像是哄小孩子,“是不是一点也不疼,一点也不可怕?”
他低下头,又鼻尖蹭了蹭染漓的鼻尖,克制地没有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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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染漓迷迷糊糊地张开了眼,他还在那个小客厅里,利维坦却不知踪影。
他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试探地推了下木门。
门很轻易地开了。
门外是那道走廊。
染漓站在走廊上,等他往回看时,身后重新变成了一整堵墙,木门已经消失了。
他看了眼手机,发现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没人发现他曾消失过。
【不要跟别人说刚才发生的事情】
染漓这才想起系统来,急急地心里问道:“521,你去哪里了?我刚才想问你甜点能不能吃,结果你一直不回应我。”
【。】被某个不要脸的狗东西屏蔽了而已。
【吃了不会有事的,但是不要跟其他人说,否则你会被怀疑,说不定还会被排斥敌视的】
染漓知道系统是为自己好,连连点头,就差发誓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说出去了。
他走到二楼门口,发现胡雯和小情侣中的男生,正准备搬到三楼空出来的两间房。
他
们似乎认准了,今晚死的会是双人房。
染漓犹豫了几秒,跟了上去。
死在房里的男生尸体,不知何时消失了,房间里很整洁。
住在刚死过人的房间是个很犯忌讳的事,但这种时刻,没人讲究这些了。
情侣中的男生抢先占了这个房间,胡雯见状,咬了咬牙,朝那对情侣的房间走去。
她转动了下门把手,发现门竟然被从里面反锁了。
胡雯急了,疯狂转动门把手,“是谁,是谁在里面!”
过了足足半分钟,门开了。
站在门里那个脸色灰暗,塌着肩膀的人,竟是小梦的男友。
胡雯吓得倒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你怎么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小梦男友的声音平直,不带一丝感情,“这是我和小梦的房间,你来做什么?”
胡雯喃喃道:“可,可是……”你和小梦都已经死了啊!
小梦男友直勾勾地盯着每一个人,表情狰狞,“你们为什么不难过!小梦死在你们眼前,死得那么痛苦,你们却表现得那么冷漠!她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听到这句,染漓想起白天时,好几次透过窗户,都看到小梦男友失魂落魄地坐在铁门边,悼念着他的女友。
他们却对此十分冷漠,连天性中的怜悯都丧失了。
相比于他们,小梦男友更像是个正常人。
“我和小梦马上要结婚了,已经见过家长,房子也买了,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要怎么跟她父母交代啊!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又是老来得子……”
听着小梦男友的碎碎念,跟小梦交好的女生像是被打开了悲伤的开关,啜泣了起来,”小梦那么好的人,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她……她男友过了一夜活了过来,小梦明天是不是也能活过来,回到我们身边!“
看着女友充满希冀的双眼,男生忍不住说真话,刚要委婉安慰,就被阴鹜男打断了。
“你说的活过来是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要我说,这样不如死透算了!”
“你这人怎么能这么说话,太过分了!”男生搂着哭泣的女生,生气地指责道。
“不想死的话,就闭嘴!”阴鹜男面色不善地说道。
“你!”男友还要说话,却被女友拉住了。
阴鹜男好似天生没有柔软的情绪,不再搭理没用的小情侣,转头对胡雯说,“你想要住进这屋,就要把那位赶走,你确定你可以吗?”
胡雯沉默了。
虽然小梦男友跟正常人一样,但终究是死过一遍的怪物,若是把他逼急了,说不定会发生不好的事。
她纠结了好久,无力地笑了笑,“还是算了吧,我妈有心脏病,让她自己住我也不放心,若是今晚被……那也是自己倒霉,注定要死。”
阴鹜男见目的达成,不再插话。
如果胡雯和他母亲分开住了,那双人房就只剩了一间。
周清筠是难得有用的聪明人,可不能死太早,像染漓这样的小美人,死早了也很可惜,如今多了一间双人房,最好出事的是胡雯母子。
这两个
是无用的棋子,死了就死了。
夜色越来越深,大家记得十二点的禁忌,都早早上床了。
染漓侧身躺在床上,下巴埋在被子里,小声问道:“我们会死吗?”
周清筠平躺着,分析道:“不一定,规律我们还没找到,今天出事的不一定是双人房,而且就算我们两个被盯上了,死的也可能不是你。”
“为什么?”
“每晚大概只能死一个人,昨晚女仆把摔晕的小梦拖回了房,应该是受杀人数量的限制,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小梦躲过一劫的理由。”周清筠说道。
染漓不解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跟大家说呢?”
“因为我不确定,这种会让人放松警惕的信息,万一出了差错,代价是惨痛的。”
染漓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没再接着问。
钟表的秒针不断转动,终于到了零点。
时间刚到,屋里便凭空出现了许多银丝,密密麻麻,几乎能遮住人的视线。
周清筠终于目睹了传说中银丝的真面目。
这些银丝只是限制人下床,翻身一类的动作完全不会碰到。
周清筠看着蜷缩在被子里的染漓,说道:“安心睡吧,今晚双人房不会出事。”
染漓微微点了点头,在某种力量的操控下,他很快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他像昨晚一样,被尖叫声惊醒了。
这次出事的人离他们很近,就在左手边。
听见医生凄惨的叫声和惊慌的求救声,染漓脸上的血色慢慢退去。
医生是个很好的人。
不少人昨晚被银丝弄伤了,都是他处理的伤口,他还耐心地安慰别人,发现人少了之后,他明明那么怕也跟了上去,清楚记得医生的天职。
都说好人有好报,但他现在却要遭受这些,染漓仿佛能听到医生指抓挠墙面的刺耳声响,还有尖刀划过血肉的滋滋声。
染漓全身簌簌颤抖起来。
不仅是因为恐惧,更多的是自责和悲伤。
医生在向他求救,他却什么都不做。
周清筠似是会读心术,轻声道:“别想了,游戏机制就是这样的,银丝存在就是为了限制我们的行动,你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不能做,我想医生他不会怪你的。”
染漓点点头,他将这番话听了进去,却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蜷缩在被子里,难过了好一会,困意才慢慢袭来。
意识变得模糊,染漓下意识贴近了热源,还用脸蹭了蹭,这才沉沉进入了梦乡。
周清筠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
他微微侧头,看着紧挨着他的漂亮少年。
明明刚才那么不安,如今挨着他,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睡颜变得柔软,依恋的姿态十分惹人怜惜。
真是神奇,明明之前他还很不喜欢染漓的亲近,可最近几天他却无法拒绝——
甚至还有点乐在其中。
睡梦中的染漓没有察觉到男人的心思,无意间又添了一把火。
周清筠体温高,染漓对这温暖&#
30340;抱枕十分满意,将男人的手臂抱在了怀里,柔软的手指虚虚搭在胸口。
周清筠身体僵了僵,心中再次产生了同样的疑问:
他怎么那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