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几个人来拷问一下的想法,我早就有了。
执法队抓不到活口,那些人会拼死抵抗。
但是最近以来,这帮活跃在福海的卖D的,一直处于执法队的监视,监听之下。
我们对福海区这帮毒贩的行踪,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
我下手绑人,成功概率就要高。
另外,这帮人看到执法队,就会拼死抵抗,宁愿自尽也不愿被执法队抓去。
因为他们被执法队抓的话,家人就会被龙祥威胁。
这是他们的规矩——不能被执法队抓到。
而我们黑道的人去抓,他们可能就不会有这种应激反应。
他们会想着,被黑道的人抓,龙祥应该不会弄他们家人。
所以他们大概率不会自尽,不会拼死抵抗。
他们会想着,也许龙祥等人会来救自己。
最后,我们下手还有个好处——我们绑了人,拷问起来,可以不顾对方死活。
什么招数都可以用。
执法队的拷问手段,就没有这么灵活。
所以说,我是认真考虑过的。
“廖哥你放心。
你叫负责监听的兄弟,给我们一些情报。
把那帮家伙的活动规律告诉我。
我会带精干的人去办这事,不会出事的。”
听我这么讲,廖永贵也知道,我不是开玩笑的,就同意了。
.....
肖丽霞的葬礼很简单。
在殡仪馆租了个小厅,家属围着棺木哭泣,告别。
姑姑和姑父不让我去现场。
我还是叫李响送我到了殡仪馆。
我们两人,在一棵大杉树后面,看着告别厅方向。
阿霞父母震天动地的哭喊声传来。
学校没来人,老师和同学都没有来。
三姑六婆等亲戚倒是来了不少。
应该是看这家人没后代了,绝户了,来表现,准备后期吃绝户的吧。
以前阿霞等几个姐妹,生活困难的时候,也没见说有这么多亲戚。
六月的朋城很是闷热。
今天没有风,殡仪馆上空一层厚厚的乌云。
南方的雨说下就下来了。
李响跑回车里,拿出一把大伞,撑在我们俩头上。
真正的大雨,打伞是没有用的,只能护住心口以上的部位。
风一刮,雨水就打湿了裤腿和鞋子。
告别厅屋檐哗啦啦的流着雨水,雨水像个帘子,挡住了我们的视线。
阿霞父母的哭声被雨声掩盖。
等到他们哭累了,哭声就更小了,直到完全听不到哭声。
我和李响站在雨里,一动不动。
这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就好像阿霞父母的哭声。
我感觉她父母并不是爱孩子的人。
爱孩子就不会收阿珍出卖自己的钱,也不会把阿霞的生活费扣下来。
只是她们有父母这层身份,就天然的被孩子们信任和尊重,连带着我也要同情他们。
我来,不是为了安慰阿霞家人。
我来是为了跟阿霞道个别。
我无需进去,她若有知,就会知道我来了。
雨停了,我擦擦眼角的眼泪。
或许若干年后,阿霞会跟许多人一样,彻底被这个世界忘记。
就好比地上的雨水,很快就会蒸发干净,似乎就没下过这场雨一样。
我和阿霞,阿珍,以及我身边的很多人,或许最后都是这样的结局。
那水泥浇筑的,坚固的墓地,实际上是给活人看的。
假设我没了,世上又没有惦记我的人的话,再坚固的墓地也保全不了我的骨灰。
最后我们都会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