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沉默的少年,月山竹慌慌张张地说:“啊,抱歉,我不是说你声音难听!当然我也没听过你原本的声音,不知道好不好听,但肯定不像现在这样……不对……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你还记得白天发生的事吗?”月山竹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少年靠在墙边,头微微朝她的方向偏了偏,瞳孔中倒映着少女犹如朝霞一般的身影:“是小姐你把我从河里救出来的吧?”
如果那能称之为救的话……
月山竹一阵心虚:“抱歉。”
救人不成反而害得人家跟她一起掉进狼窝,少年既然记得白天发生的事,一定也清楚现在会在这跟她脱不了关系。
看着一脸愧疚的少女,太宰治微微勾了勾唇角,随后压抑着声音低低咳嗽起来。
沙哑、有些破碎的声音从喉咙不断发出,月山竹凑过去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该不会发烧了?少年穿的还是早上那身衣服,虽然现在干了,但在这样的地下室里穿了那么久的湿衣服,很容易生病的。
而且对方原本就受了伤。
“我没事哟,只不过是喉咙很痛、脑袋也晕晕的、被绳子束缚住的手也已经麻木到没知觉了而已……啊,这样继续待下去说不定能死……不行不行,这可不是我喜欢的死法。”
一句话一句话的从他嘴里往外蹦,月山竹额头布满了黑线,这么多症状不是挺严重的吗?还说没事。
正要说点什么,原本正经的少年表情突然一变,如一潭死水的眼睛在这一刻亮起,散发着夸张的光芒:“啊!快看快看,屋顶上那根房梁超不错的!用来上吊再合适不过了!”
如果不是手被绑住,月山竹合理怀疑他还会交叠在一起做出少女期盼的姿势来。
她顺着对方的话认真思考起来:“可是你根本没有绳子吧?就算把绑住手的绳子拆下来也完全不够,哦,如果把这里所有孩子手上的解下来绑在一起,说不定能够。”
少年朝她看来,眼睛布灵布灵的快闪瞎月山竹的眼睛了。
“哦——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做吧!”
“嘿嘿。”月山竹笑了笑,下一刻脸色一正:“做不了。”
她动了动被绑住的手,示意道:“咱们暂时没办法解开绳子。”
就算解开了,她也不会让少年上吊的。
“诶——”太宰治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倒是没忽略她口中的“暂时”两个字。
被熟悉的人欺骗,醒来出现在阴暗的地下室里,明知会发生什么却依旧镇定得不像样,稀松平常的和他聊天。
是和那群小羊们一样笃定羊之王会来救她?还是说觉得凭自己也能逃出这?
哈,怎么看都是后者吧?
真有意思,看来这位小姐的能力不止表现出来的那些。
*
月光从窗户透进来,让这间黑暗的屋子里有了些许光亮,月山竹靠着墙壁,静静等待身体恢复。
那些人到底给她吃了什么药啊?怎么浑身使不上劲。
刚安静了一会,她便觉得有些无聊,挪了挪身体,凑近后用肩膀拐了下他:“诶,你为什么这么想死啊?”
少年身上的西装价格不菲,一看就不是出身在贫民窟这种地方的人,至少生活条件不错,但裸露在外的皮肤基本缠了绷带,连眼睛也是。
月山竹露出恍然的神色:“该不会是被人欺负了吧?”
横滨是座美丽的城市,但同时也是黑暗的。月山竹自从在这睁开眼睛后,看到的皆是犹如人间炼狱的景象。
生命在这个地方不值一提,连一小块面包都不如。
即使是那些住在富丽堂皇的建筑物里的人们,也难以逃过被卷入斗争的命运。
面前这个孩子,也是如此吧?
他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