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 90 章(2 / 2)

再看到沈苍手里的剑,他身体绷直,握紧手里的弓,伸向身后箭筒的右手蠢蠢欲动。

“你们是谁?”

沈苍拦回江云渡,上前一步,拱手道:“我们只是过路人,身上有伤,并非有意打扰兄台捕猎。”

来人早也注意到他们衣衫狼狈,听他这么说,手上力道松了松,还是心有警惕:“这里从来不见外乡人,你们这是打哪里来,要走这条路?”

沈苍意简言赅:“落日崖。”

“落日崖?”来人双眼瞪圆,看一眼远处瀑布的方向,显然对周围地形十分熟悉,顿时反应过来,“那里没路,难道你们是从山顶摔下来,居然还活着?!”

沈苍没有否认:“侥幸而已。”

男人眼睛瞪得更大,却摇了摇头,认真打量起两人。

一个风度翩翩,一个冷若冰霜,都是器宇不凡,衣服虽然到处破损,可一看就是名贵料子,不像是普通人家,看起来也和他们的说法一致。身上奇怪的伤痕这么多,如果是从山崖上摔下来,就不难解释了。

而且从山崖上摔下来,两个人都没死,只是受伤,还能走动?

是高手。

男人下意识放下微抬起的弓。

侥幸这样的话,他可不傻,怎么会信,真的打起来又是二对一,他占不到好处。

“好吧,既然如此,两位慢走,我们就此别过。”

沈苍在他小心弯腰捡野兔时说:“兄台可否告知,最近的村子还需多少脚程?”

男人顺利捡回猎物,心情大好,为他指了一个方向:“你走的这条路,至少还要两天功夫,这边倒是近一些,但也要过夜。”

“你在此打猎,想必住在附近。”

男人心头一跳,看向江云渡,支吾其词。

对方实力强横,在这野外,他怎么敢随意把住处透露出去。

见状,江云渡从腰间取下一枚碎裂残缺的玉佩:“它至少值二十两。”

二十两!

男人眼神发亮。

江云渡道:“留宿一夜,助我们找到大夫,它便归你。”

“没问题!”这么简单的要求,男人听...

得连连点头,忙不迭说,“这边请!”

江云渡没再看他,只扶着沈苍,在男人热情的邀请下举步向前。

男人走在当先带路时琐碎地介绍自己。

他叫刘水远,是附近的猎户,靠打猎为生,由于这里依山傍水,天气不很寒冷,冬天也有动物活动,所以不时会来几趟。

带沈苍和江云渡来到打猎才住的木屋,刘水远把唯一的床让给两位贵客,赶紧生了火,忙上忙下烘暖了房间,又特意煮了热粥、烤了野兔,送到床前,之后翻箱倒柜找出所有能用的东西,都摆在搬到床边的桌上。

“打猎受伤是家常便饭,我还有剩的伤药,两位不嫌弃的话,先凑活用吧!”

江云渡接过伤药,略一颔首:“多谢。”

刘水远忙摆手。

那玉的成色他看得清楚,足足几十两银子,简直是天上掉的一笔横财。

白拿人家的好玉,他于心不安,算上所有送出的东西,也及不上一点零头。

可他又问了几句,看出这位冷冰冰的男人对他很不待见,那双眼神比刀尖还利,他也不敢直视,索性抱着粥碗出门,进了临时搭的棚子里,不去打搅。

听到关门声,江云渡扶沈苍吃过一顿热饭,再扶他躺下。

沈苍说:“你也睡吧。”

江云渡道:“我先疗伤。”

沈苍的伤重在经脉,若不及时根治,一定留有后患。

沈苍直觉眼前微有模糊。

赶路一天的困乏和伤病一齐爆发,他最后只说:“别太累。”

“好。”

江云渡看着他,见他闭眼,才撩袍盘膝坐在床边,静静打坐。

然而渐渐,一阵难以言喻的火热在小腹汇聚,肆意冲撞。

这感觉过于熟悉。

江云渡倏地睁眼。

内力运转稍缓,灼烫的热流也随之压下。

江云渡微蹙起眉,双手搭在膝上,缓慢运功。

方才一瞬的热流仿佛只是错觉,不再出现。

整夜悄然而过。

接连两夜睡得安稳,沈苍睁眼时,脑海中的钝痛又散去些许。

看到江云渡还盘膝坐在身侧,他没去打扰,江云渡却忽有所感,转脸看来。

“好些了吗?”

沈苍笑道:“好多了。”

门外。

刘水远听到动静,端着装满热水的茶壶和水杯进来,走到桌边放下,他不太敢和江云渡说什么,看向沈苍:“等两位收拾好了,随时都能出发。”

沈苍说:“有劳。”

“您客气!”刘水远说完,退回屋外,关了房门。

江云渡扶沈苍起身。

他身上披着浓重的寒意,沈苍问:“你昨夜没睡?”

“嗯。”

沈苍又问:“恢复得怎么样?”

江云渡沉默片刻。

一夜打坐,丹田内熟悉的发作迹象在丹田中几度酝酿。

只是,他不打算告知沈苍。

久没听他开口,沈苍转脸看他:“叶青?”

江云渡避开他的目光,淡声道:“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