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顺便气我是吧?”陶琢阴恻恻道,“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严喻,你真的很阴险。”
“我就是很阴险。”严喻坦然承认,“我比你想象得阴险得多。”
“比如,”严喻上了床,陶琢明显感觉身边一沉,床微微陷下去,严喻伸手把陶琢抓回来,强迫他转过身和自己面对面,“你猜,那天晚上,你说你有喜欢的人……还有刚刚你来找我,终于肯开口之前我在想什么。”
陶琢蓦然背后一凉,缩了下脖子,看着严喻眨眼睛:“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你说你喜欢的人不是我,如果你开口和我说的话不是你喜欢我,而是别的随便什么废话……”严喻垂眼看着陶琢,不咸不淡道,“我就把你关起来,就关在这个家里,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慢慢把那个人变成我,让你对我说出这四个字……”
严喻说:“只要定时给阿姨发微信,没有人会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
严喻一边说,一边抬手摸了摸陶琢的脸,是很温柔的动作,陶琢却在那举动里察觉到一点绝对的控制地位。
“……”陶琢陷入漫长的沉默,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说的完全可行,毕竟没有人真的关心自己在哪,甚至严喻可以模仿陶琢的口吻让林思含去办理转学……
陶琢忽然想起刚认识严喻的时候,严喻说他会幻想怎么无声无息让一个人消失,现在陶琢完全相信了。
陶琢面无表情道:“你这个病治好了吗,严喻,药不能停。”
严喻说:“不是病,陶琢。”
严喻伸手,手指再次划过陶琢的脸,顺着睫毛滑到鼻梁,又滑到嘴唇,轻轻在两瓣柔软的唇肉上摁了摁。
“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内心有很多不可告人的欲望。”
“你会怕我吗?”
陶琢想了想,摇头。
“我不怕你,”陶琢说,“我相信你,你不会伤害我,不会对我做很过分的事。”
严喻眼皮动了动,最后弯起嘴角,凑过来亲了陶琢一口:“有时可能也很过分。”
陶琢:“………………”
他们在黑暗中相互望着彼此,一线月光跃进来,仿佛清澈见底的溪流,在两人身上来回游动。
陶琢看着严喻,感受彼此交错的呼吸、温度与心跳,终于问出这个问题:“……所以,严喻,”他说,“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
严喻静静地看着他:“你想我们是什么关系?”
陶琢脑海里闪过很多个词汇,包括那曾经令他畏惧的三个字。陶琢发现其实到了这一步,他还是不能完全把自己和这个词语牵扯在一起,因为他对严喻的感情本质上与取向无关,只与严喻有关。
严喻眼神微微一动,说:“没关系。”他不会逼陶琢,“以后……”
陶琢却打断他:“我们之间,就是严喻和陶琢的关系,可以吗?严喻和陶琢,是很特别的。”
少年清亮的声音掷地有声,一个字一个字落在严喻心头。
最后严喻勾起嘴角,轻声说:“好。那我们就是严喻和陶琢的关系。”
陶琢浑身一松,快活地抱着被子打滚,把严喻好不容易给自己刚梳顺的头发又卷得乱糟糟,忽然叫道:“啊!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事。”
严喻眉毛微微一动,陶琢知道那是“说”的意思。
“严喻,”陶琢很严肃地说,“你怎么知道我要给你买保温水杯,你有读心术吗?”
严喻:“………………”
那一瞬间严喻的神色很复杂,半晌后才道:“陶琢,你把地址改到学校,但是没改手机号,你到现在都没发现吗?”
陶琢:“?”
陶琢立刻弹起来,越过严喻去桌上摸手机,十秒后发出一声惨叫——之前两人刚搬到新家时,陶琢网购了很多小家具和饰品,他自己总不看短信,为了避免漏拿快递,干脆统一把联系电话改成严喻的。
结果那天晚上陶琢熬夜挑水杯,做贼心虚,晕头转向,临时把收货地址改到学校,却忘记手机那一栏还填着严喻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