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付之予说:“他不会开国际漫游。”
文承被这句话堵回去,半天才吐出两个字:“牛的。”
镜面轿厢壁反射出两个人笔挺的身影,文承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一会儿,开始放弃纠结付之然的话题,转而打磨起自己的行头。
他一边整理衣袖一边拨弄头发,凑在电梯门上把自己从头到脚收拾了一遍。
付之予靠在旁边,叹了口气:“又开屏?”
“开屁,以良好的精神面貌去见行业顶尖管理者难道不是很重要的吗?”文承随口说着,挥挥手向付之予这边扇了扇,“这个味道怎么样?”
这个距离下付之予其实不太能闻到文承的香水,整个电梯里都是香薰味儿,待久了晕头转向。
他本想说“很好”,但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闻不着。”
“服了你。”文承自我欣赏一会儿,电梯门缓缓打开,两人挺直背向外走去。
阳光自穹顶之上落下,白瓷地面光洁明亮,他们径直走出高大的玻璃拱形门,门外等候已久的车子自动滑开车门。
付之予弯腰坐进车里,将口袋中的眼镜取下戴上,低头翻阅着手中的文件。
文承坐在他的右边,降下半个车窗,胳膊搭在上面,与送他们上车的小男孩热情道别,对方金发碧眼小卷毛,笑起来眼睛都眯在一起。
小男孩的身影从后视镜内消失时,文承收起脸上的表情,把车窗升回去,伸长腿瘫在座椅上,一只手揉捏着眉心。
付之予扫他一眼:“要到联系方式了?”
“下次就见不了面了,要什么联系方式。”文承说着,揉了揉眼睛,一副睡眠严重不足的样子,“今天回来必须得补个觉。”
“你昨天去哪了?”付之予问。
文承一听这话便来了兴趣,“嘶”一声,似乎是在回味昨晚发生的事情,露出玩味的神情:“昨天去参加了一个party,白天见的那位助理邀请的——怎么,他没有邀请你?”
付之予懒得搭理他,果不其然,文承自问自答道:“哦算了,反正邀请了你也不去。”
车子驶出园区,向着他们受邀参加的交流会的场地而去,这次的交流会是付之予的主场,会议围绕的几个核心技术点与他们的发展方向相契合,刚好也是付之予最重视的领域。
交流会主讲人的几项专利已经被其他公司买走开发,付之予正在研究这几家公司的资料。
文承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斜眼看了会儿付之予,发现付之予并非是端着文件做样子,而是真的在专心阅读,车子拐过一个弯,他刚好翻过一页纸。
文承这才慢悠悠道:“这都能看得进去?”
“为什么看不进去?”付之予的声音平稳,视线却没从资料上移开。
“五十多页,你能看得完?你中午干嘛了?”
付之予仍然面不改色地说:“和楼远打电话。”
“我服了。”文承决定不再和付之予聊任何私人话题。
这一决定下了不到三分钟,他没忍住,嘀嘀咕咕地问:“楼远最近干嘛呢?”
文承说得又小声又含糊,还带着些不耐烦,轮胎蹭过地面,付之予错过了几个音节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事。”文承提高音量,转开头去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
付之予侧头看看他,从他那件款式并不正式的暗色条纹西装上一扫而过,便又继续读那令人作呕的英语阅读。
文承像没骨头一样倚在一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下巴,过了会儿再一次问:“我刚刚说,楼远最近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