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边排了八/九个人,估计一时半会轮不到他。他只好无聊地东张西望,这一望,竟跟一个人面对面地对上眼了。
还挺巧的,刚才大家在俱乐部里就坐时,这个人就坐他旁边不远的地方。
“哈哈,是你啊,真巧。这天儿,这天有点热啊。”老杨怔了下,又不好装不认识,只好没话找话地鬼扯了一通。
“是啊是啊,秋老虎嘛,热得很。”
那人也尴尬,他和杨老板当时在俱乐部里边信誓旦旦地都说不会来这边,结果他俩都偷偷溜过来了。
最倒霉的是,两个互相赌咒发誓不会过来的人竟又在这边碰上了……
类似的事情并不只在这两个人之间上演,刚挤到人群中的那些人,说不好是谁,在忽然抬头或者转身之际,就会跟一个熟悉的人来个四目相对。
杨老板选的大夫竟然也是罗裳,轮到他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来参加义诊的人真是不少,他在日头下边站了挺长时间,真的累,感到腿脚发软。
前边那位病人一走,他就坐了过去。
罗裳抬头瞧了他一眼,只一眼就看出了这人身体上的一些问题。
这个人精力较差,脸上圆胖,有点像发面了似的。
“大夫,我头疼,就这地方疼,一天下来昏昏沉沉
地,总觉得不精神。”杨老板说话时,用手抹了下自己的额头。
杨老板主要就是这个头疼病,其他方面他觉得还可以,他似乎没什么大毛病。
但罗裳却让他伸出舌苔看了看,又给他把了脉,问了几句话后,就道:“主要是脾阳虚导致的清阳不升、浊阴不降,所以才会有头脑昏蒙、头痛如裹的现象。”
“大夫,等等,你说这个脾阳虚,这跟脾气虚有什么区别啊?”杨老板以前在别的大夫那听说过类似的词汇,但他不懂,所以有此一问。
罗裳平和地道:“前者比后者要严重一些。气虚为阳虚之渐,阳虚为气虚之甚嘛。”
“哦,是这样?”说是这么说,其实杨老板也不是很懂。
但能有个人点出他这个病的问题所在,他还是挺愿意听的。
这时,罗裳又跟他说:“也不是很严重,至少还没达到肾阳虚的地步,治起来倒也不困难。”
“有没有大便溏薄,四肢乏力、胃口不好的情况?”
“有有,都有,你说得都对。”
罗裳看着这人浮胖的脸,心想可不是这样吗?他这脾阳虚挺明显的。
因为有阳虚,罗裳加了些附子,构成了以附子理中为主的方剂,走的是健脾祛湿温中的路子。她是针对这个患者的体质开的,所以这个方子,比在市面上买成药的效果要好。
药方写好后,罗裳给杨老板瞧了瞧,并没有马上就让下一位患者过来,反而叮嘱道:“药方里有温热性质的药材,按疗程抓药,不可以擅自过量服用。”
“如果你服药后发现有便秘或者舌红苔黄的现象出现,可以先停药,再来找我或者其他大夫检查一下。”
“方子只适合你现在的情况,服用完一个疗程,不要再私自抓药,免得纠偏太过,引起其他不适。接下来具体要怎么用药,要复诊。”
“地址这儿有。”罗裳说罢,点了点自己牌子上的诊所。
“行行,我记住了,有时间我一定去诊所拜访您。”杨老板话说得客气,真有了去山河路诊所瞧瞧的打算。
他能把生意做大,看人的本事还是有几分的。所以他在跟罗裳有过短暂的接触后,对罗裳就产生了极大的信任。
这姑娘不给他画大饼,只是用实在简洁的语言把这个病给他解释清楚,这样的人,就算这次治疗效果不好,也是值得来往的。所以,杨老板说去山河路看看这种话,并不是随便说说。
程钊明有意无意地往罗裳这边瞧了瞧,想着稍后有时间得找师父打听打听,他是从哪儿把这姑娘挖出来的。
师父这次派他过来,是让他来押阵的。当然,也可以说是让他来敲边鼓的。但他忙了大半天,也没找到敲边鼓的机会。
现场一切正常,罗裳也能独挡一面,处理各种疑难病号,甚至还能解决患者之间偶尔的小口角。他这个四师兄除了给这些参加义诊的群众看病,他还能干什么呢?
程钊明随便想了想,就开始接待另一位
患者。
下午三点半,广场上的病号终于少了不少,但每个大夫面前还是排着十来个人的队伍。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短袖印花衬衫往罗裳面前的椅子上一坐,就像其他患者一样,伸出一只手,放到了脉枕上。
罗裳抬头瞥了他一眼,面上淡淡地。简单地询问了下病情,她开始照常诊脉。
她几根手指搭在那人腕上,停留了一会儿,就在她快要把手指拿下来时,这男人居然抬手在她手背上摸了一把。
他的手掌心有些滑腻,摸过来那一刻,罗裳感觉心里非常不适。
这男人见她抿着唇瞪过来,居然大着胆子再次伸手,试图再一次往罗裳手上摸。
他脸上甚至露出笑嘻嘻的神情,这种神情在罗裳看来,就是在挑衅。
罗裳当即把手撤到一边,抓起桌上压着便笺的硬木,往这人手上重重打了几下,斥道:“你干什么?你再乱动一个试试?”
她没有刻意提高音量,但离得近一点的人都听到了。
程钊明一下子站了起来,往这边瞧过来。
这时,罗裳手上仍拿着那块长形硬木,摆出了防御的姿态。而那男人,竟然还笑嘻嘻地坐在她对面,用另一手扶着被打的手掌,流里流气地说:“怎么了,我干什么了,你就打我?你不怕我告你啊?”
“怎么回事?”季常明率先过来,往那男人脸上一看,就看明白了,感情这小子耍流氓耍到这儿来了。
这人胆子还真是肥,现场有这么大夫在,还有警察在巡逻,这种情况下,他都敢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来,还真有点有恃无恐的架势。
面对季常明的质疑,那男的居然觍着脸说:“我没干什么啊,就是不小心碰了下她的手。有什么了不起?又不会少块肉。”
季常明:……突然很想把一个人的脸打歪是怎么回事?
韩沉一直在注意这边的情况,冲突刚出现,他就发现了。他赶过来时,正好听到这个男人说出这种恬不知耻的话来。
韩沉伸手就把那男人从罗裳对面的椅子上提起来,小谢等人也过来将那人按住,冷笑着对他说:“耍流氓耍到这儿来了是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周围来看病的人不由得议论出声,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人脑子有病。就算有这种不可告人的心思,也没必要在这种大庭广众下闹吧?
让他们意外的是,这个男人刚被制服,不远处就有个五六十岁的妇女冲了过来,要把这个男人从警察手中拉走。
罗裳看着这种乱象,微微皱了皱眉。她也不理解,这人为什么会这么做?这么多警察在这儿守着,他图什么?
真的是除非脑子有病,才能干出这种事。
这时那个老妇居然吼出声:“你们把我儿子放了,他是精神病,你们抓他干什么?”
“别说他摸摸手,就算干了再过分的事,他也不犯法。”
“这人居然是精神病?”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周围
的群众都很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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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啊!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呢?
眼见周围的人都被这个事实给惊住了,老妇面露得意,又要动手把他儿子从警察手里扯下来。
韩沉并没有让人放手,所以小谢等人也没有放开这个人的意思。老妇没办法得手,就道:“你们就算抓着他又能怎么着?就算他今天杀人了,你们照样得放人。”
她这番话几乎惹了众怒,都知道精神病杀人不用负责,用这个理由逃脱罪责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普通老百姓想到这种事哪有不气的?
季常明脸色不好,却有些无奈。因为他们拿精神病也没办法。
这样一来,罗裳今天这个亏大概就白吃了,真是让人心里堵得慌。
韩沉一直没说话,这时他突然问那老妇:“你这么了解,难道说你们以前经历过这种事?还是说,你儿子真的杀过人?”
他这么说,主要是想诈一诈对方。
所以他说完之后,就注意观察着这对母子的脸。
没想到,听到他说的话,那老妇的脸竟然变了下,并没有第一时间提出反驳。这个迟疑的瞬间,对于韩沉来说,其实已经够了。
这时,罗裳却出乎众人意料地道:“他们母子俩在说谎,刚才我给那个人把过脉,他没有精神病。我不会看错。”
男人母亲终于反应过来,反驳道:“谁说没有?我儿子是在市精神病医院开的证明,白纸黑字还盖着戳,还能有假?”
她说话时,程钊明已经往这边走过来,他三根手指迅速搭在那男人手腕上,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周围的人在好奇地张望着,片刻后,程钊明放下手,断然说道:“这个人确实没有精神病。”
“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所谓的精神病证明,是有问题的。”
“鉴于这件事的管辖权在青州市,我建议,相关部门要就此事展开进一步调查,看看到底哪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是精神病医院开证明的大夫在造假作伪证?还是这对母子在说谎?”
“对此,我要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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