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逃荒时,不管是大人孩子,挨饿受惊,亦或者是生病,谁家都可能会失去几个亲人。这次长辈和家里的男人决定来边城,一听恁远,女人们已经做好了丧命或者送走亲人的准备。
这一路是真的难,也是真的累,困难重重,断粮的几次都以为活不成了,在江淙他们的辛苦打猎和斡旋下,一家人好好的走到了地方。
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想做梦一样。
就在一众人感慨万千之时,李青文他们和江淙在林中打猎,这附近只有野鸡,又跑又飞又蹿跳,越过好多灌木和野草,李青文追到小溪,终于把野鸡给逮住了。
李青风接过他手里的野鸡去旁边收拾干净,然后再送回去。
李青文衣服和鞋子都弄湿了,贴在身上不舒服,他就脱下来,放在灌木上让风吹。
鞋子一时晾不干,他也不想穿着,放在一边,把脚伸到河里泡着。
那边都是女人,蒋立平不好靠近,其他人也都是这般想的,跟着李青文一起在这里泡脚,岸边坐了一排男人。
江淙把果子摘回来,用溪水冲干净,拿给他们吃,然后在河边架起火,用树枝把李青文的鞋挑起来,放在火的上方烘烤。
猎物送回去,李青风和李青勇又回来了,俩人在溪水里走来走去,试图抓里面的小鱼。
俩人忙了半天,水花溅的四处飞,累的牛喘,水里的小鱼依旧在灵活的甩着尾巴。
小鱼不到巴掌大,收拾费劲不说,可能就只有几口肉,俩人也不是真为了这口吃的,就是觉得溪水这浅,竟然抓不到鱼,嘴边的肉吃不到,不甘心罢了。
李青文歇够了,穿着里衣往水里走,他想帮个忙。
可是他还没走过去,突觉脚腕处传来一阵冰凉的滑腻。
李青文低头,恰好看到一条水蛇擦着他脚游过去……
一瞬间,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声音都吓变了,“蛇、蛇、蛇……”
他向来害怕这种软体的东西,天生的,无法克服。
遇到老虎和其他猛兽可能还是思考一下如何逃生,看到这东西就麻爪了。
下意识的往后一躲,跟过来帮忙的人撞到一起,李青文一趔趄,坐在了水里。
然后,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松散的裤腰滑了进去。
不知道又是啥要命的玩意,李青文都快绝望了,这么浅的水,怎这多危险的东西!
他正要逃到岸上,江淙踏着水进来了,双手在水里一抄,把李青文从溪水里抱了起来。
李青文嘴唇发白,紧紧的抓着江淙的衣服,颤抖着声音求助,“哥、哥,我的裤子、裤子里,有东西……”
江淙单手撑着他,右手伸进了李青文的裤子里……
然后他的手闪电般缩了回去。
李青文身体猛的一震,僵硬像是一块石头,蛇和什么的一时都已经在九霄云外,他奋力的翻滚下地。
江淙愣了一瞬,两只手扶了李青文胳膊一把。
因为这一下,李青文没被摔个四仰八叉,裤子里的东西也掉出来了,是个巴掌大的河蚌。
呆呆的看着这个河蚌,李青文想把这个惹祸的玩意生吞到肚子里!
江淙神色如常,拉他起来,察看身上有没有伤口。
李青风用手抓着水蛇过来,“仔儿,这蛇死了,别怕。”
其他人也围过来,纷纷问他有没有事。
李青文勉强挤出一个笑,“没、没事,我就是吓一跳……”
就算被蛇咬了,这蛇也是没的,其他人也都觉得没事,纷纷回去接着泡脚。
看李青文眼珠子乱转,江淙十分体贴的啥也没说,去火堆旁翻鞋。
李青文瞪着地上的河蚌,捡起一块石头,咬着后槽牙砸了上去。
李青风看到了,十分惊讶,营地的河那里也有小小的河蚌,但是很少,也没有这个这么大,他听马永江说这个也可以吃,立刻弯腰去河里捡,这东西可不像鱼那般会逃。
李青文好几下都没砸破,当然,他砸也不是为了吃,主要是泄愤。
李青勇自告奋勇的道:“我来帮你!”
他特意去河边找了块大的,双手握着石头,重重的砸向蚌壳。
一下就破了,李青勇十分得意。
他想把蚌肉拿出来,却看到里面有个圆滚滚的东西,嚷道:“这里面长了个大疙瘩,还能吃不?”
李青文看过去,还摸了一把,有些不确定的道:“这、这是不是珍珠?”
“珍、珍珠?”李青勇一脸茫然,在离开杨树村之前,他连鱼都没咋见过,河蚌是啥,更不知道,珍珠倒是听说过。
听到这边的动静,河边的人鞋都没穿,一个个光着脚板就跑了过来,蒋立平只看了一眼,便道:“是珍珠。”
他拿出匕首,小心的剜下里面的珍珠,托在手中,粉色的一粒,圆润饱满,晶莹玉润,被最后一缕斜阳照着,光华流转,经久不散。
r />“是颗好珠子。”蒋立平赞道。
洪州也产珍珠,但不出彩,他见过别的地方的贡品珍珠,手里的这颗只比那些好,不比那些差。
李青文原本无神的双眼再次映入一块块银锭,浑身一震,问道:“这、这个值多少银子?”
“这个我不是很懂行,只知道没有瑕疵的上品珍珠差不多二三十两银子一颗。”蒋立平道:“你这颗可能更贵点。”
这、这么贵?!
如果他能找到三百颗珠子,那就是一万两银子!
账目太过简单,盘算都不用打,李青文一瞬便燃起了斗志。
在所有人看珍珠的时候,李青风已经搬起了石头,“啪啪”的砸开了他刚捡上来的河蚌。
砸完便开始找珍珠,可是二十多个河蚌,里面并没有甚么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