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文盼了好几日, 终于等到打猎的归来,听人说遇到了黑熊,吓的不行, 结果看到蒋立平他们捂着屁股回来了。
李青文抓着蒋立平问:“江大哥呢?”
“他被周大人留了下来。”蒋立平道:“没事,等会就回来。”
有人回来迫不及待的上炕,刚被打完板子的屁股疼的一激灵,骂道:“那姓周的简直是个笑面虎, 嘴上说的好听, 打板子的时候一点没手软……”
那人还没抱怨完,蒋立平上去就踹在他屁股上, 骂道:“不识好歹的东西,周大人是庇护我们,才会这般做!”
被流放再无自由,非奴籍, 却比普通百姓身份卑微,在这荒芜野蛮之地, 被士兵欺辱也求助无门, 遭遇到鲁刚这些的人就算是他们倒霉。
周丰年和流犯身份有别,他主动开口提及曲老将军,并且言语间多有照拂之意, 那些士兵以后应该不敢再随便欺凌他们, 处境无疑会好起来。
听他们说起刚才发生的事, 李青瑞也暗暗舒了口气, 一直以来他都不担心边城苦寒艰难,最忧心流犯会不会受到欺辱, 之前鲁刚以及士兵的所作所为, 着实让他捏了把汗。
正说着话, 有人打了几条鱼回来,马永江撇嘴道:“都挨了顿鞭子,还抓鱼。”
“就咱们分那点口粮,吃个半饱就不错了,不吃鱼就得喝西北风!”打鱼的人没好气的道。
李青文没心思听他们说这些,一路小跑到兵营,看着一排排冒着炊烟的小房子,也不知道那个周大人到底在哪儿。
身上被冻透后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李青文小跑着迎上去,“江大哥!”
江淙快步上前,一抓李青文的手冰凉,塞到自己袖子里,拉着他往回走。
虽然这趟打猎受惊不小,可也因祸得福,鲁刚那个狗官生死不明,还得了周丰年的话。
大家都挺高兴,在热呼呼的屋子里脱掉上衣,准备吃一顿再美美睡一觉。
三个屋子的灶膛火都烧的哄哄响,一口大锅煮饭,一口大锅炖鱼肉,一口大锅里翻滚着鱼肉片,李青文正切酸萝卜条往鱼肉片里加,沉寂了几天的房屋再次热闹起来。
有人问江淙周丰年留下他说了什么,江淙回道:“他想要张上好的狐狸皮,差我经点心。”
“啊,刚回来又要出去,这冷的天,不是要命嘛!”有人不满的嘟囔道。
江淙道:“是我想去打猎,周大人才提到这茬,并没有强求,有则好,无则也罢,不论今年明年。”
他这般说,蒋立平有些琢磨过味儿了,所谓的狐狸皮可能也不过是让他们出去打猎的由头。
想明白这点,他道:“我同你一起,多带些兄弟。”
李青文在外间也高声道:“我也去!”
很快,饭菜好了,热腾腾的高粱米,咸香十足的炖鱼和酸汤的鱼片,再端上一盘切好的咸菜丝,大家不再说话,甩开膀子开始吃。
屋里热,饭菜香,一顿下来吃了两天口粮的量。
其他人都挤在炕上呼呼大睡,蒋立平只觉得脑门子疼,这群家伙是真能吃,不打猎补充些食物,定是挨不到春天。
听说要去打猎,李青卓把医书放下,也要去。
在一路上受了李青卓颇多照顾的众人自然热情欢迎,有个懂得医术的人跟着,也就不怕在野外有个意外啥的。
他和李青文要这般,李青瑞和李茂群自然也不能留在这里。
他俩也不仅仅是去护着李青文和李青卓,也想弄点猎物啥的,这么远跑来了,也不至于空手回去。
李茂群自从懂事以来便是兜里比脸上还干净,比谁都想挣钱。
李青瑞来这一趟,把家里所有钱都几乎花光了,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跑到这野兽横行的地方,总该要博一博。
留下一些人在这里做活,蒋立平点了一些好手,这次他们要走的远些,需得准备准备。
行李和食物自是不必说,斧子、铲子和其他工具也不能少,最后收拾了一大堆,开始发愁怎么拿。
看着外头没膝盖的厚雪,李青文灵机一动提议做个爬犁。
除他以外的人听都没听说过这东西,李青文连比划带说,其他人终于听懂了,觉得如果真如他所说,确实是个雪上行走的好东西。
做爬犁需要木头,老邢头偷偷从牛棚里抽出两块,一再叮嘱他们别说漏嘴,要不他得挨罚。
爬犁其实不难,复杂点的弯曲做不出来,就做个简单些的,把底部的木头刨的光滑,也一样走的轻快。
又锯又刨,花了一天多点的功夫做出个一人多长的木爬犁,放在雪地上看上去有些简陋,不知道能不能跑起来,大家面上忧色越来越重。
蒋立平一屁股坐在爬犁上,指使马永江,“你在前头拉拉试试。”
马永江翻了个白眼,从嘴里喷出一口白气,“你咋不下去拉?”